魯昂,主教大教堂
夜晚已經深了,耳邊只有風順著窗戶縫隙透進來的微弱聲音,在埃里克的耳邊響著。
他的意識有些模模糊糊的,疲憊感和睡意交纏在一起在打架。
身體半攤在長椅上,腦袋微微地后仰著,手中抓著翻開一半的袖珍型號的圣經,還象征著至少在幾個小時前,它的主人可能曾經認真地翻看過它。
突然已經快要睡著的埃里克猛地坐起了身子,將目光掃向了某個方向。
空曠的教堂中此刻出現了某個人,瑟希爾。
“你怎么在這?哦,不是,我是說尊敬的瑟希爾公主。”
注意到公主明顯皺起的眉頭,埃里克立刻改口,站起了身子對她微微躬身。
“哼,我是修女,我為什么不能來。”
她眉頭放了下來。
不過她今天依舊沒有穿修女服,依舊是普通的貴族女人的長裙。
不知道她是怎么有勇氣在圣像面前,說出這種話的。
“是羅貝爾讓我來的。他說他一個公爵不方便在這陪你,說你一個人無親無故,騎士禮前夜孤零零地一個人待在禮拜堂太可憐了。讓我過來可憐你可憐你,告訴凄涼的你到底該做些什么。”
瑟希爾還是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在騎士禮前夜的教堂之夜,按照慣例是需要親友陪同的,并給予指導。
羅貝爾本來專門去請了埃里克的老叔安貝爾,但是老叔以約定的征召時間還未到拒絕提前前往。
其實埃里克多少也能夠猜到,其實就是老叔害怕提前到魯昂會產生額外花銷,畢竟他也有好幾個兒子,這次戰爭算是他們的初戰,他為此他必須把他為數不多的資金投入到刀刃上。
埃里克不怪他,畢竟爺爺的那幾塊地說實話,的確不怎樣。
“還真是謝謝你啊,公主殿下。”
“那當然。”
瑟希爾仰起了下巴,隨后將目光投向了埃里克。
“你怎么沒有換衣服,怎么還穿著修士服。”
隨后瑟希爾走到了圣像前,那里擺放著一套鎖子甲,頭盔,以及一把長劍,那是羅貝爾為埃里克準備的裝備
她指著那些東西說道:“還有你今天晚上不能夠坐著,你得站著或者跪著度過一夜,在上帝面前。”
隨后她緩緩地向著埃里克走了過來,張開了雙手。
“然后在黎明的時候,會有司鐸進來,為你做彌撒。”
“有沒有可能我就是個司鐸。”
埃里克舉起了自己的手指,不過他卻是站起了身子。
“有沒有可能是這個司鐸明天要成為一名騎士。”
“就像羅蘭之歌里的圖賓主教,他在和撒拉遜人戰斗時高聲喊說‘我是主教,我封自己為騎士!’”
“我才不喜歡羅蘭之歌,我討厭打打殺殺的東西,只有傻大個,除了勇力一無所有的人才喜歡這種東西。明明很多事情有更好的方式去解決,但大家總想著用最暴力的方式去解決。”瑟希爾插著腰,用著別人都是傻蛋她是聰明人的語氣這樣說著。
“是啊,有更好的方式去解決。所以我現在坐在這里,也沒有換衣服,這都不表示我對上帝不虔誠。相反遵照這些規定的人,也未必對上帝就虔誠。”
“歪理。大家都這樣想,所以現在才沒有人把上帝的律法當回事。你一個人就在這自求多福吧,但愿上帝終于看不下去,讓伱見不到明天的黎明。我要回去休息了。”
說著瑟希爾便不再理會埃里克,向著門口走去。
突然的一陣冷風吹得她縮了縮脖子。
“你一個人來的?”
“怎么可能,我可是個公主!背信的修士。”
她的話音還未落下,教堂的門就關了起來。
“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