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畫風都跟咱不一樣了。”
流螢指著正失意體前屈的蒼月說道。
得知大巢父就是自己的爺爺,蒼月整個人都變成了灰白色,仿佛已經燃盡了,化作雪白的灰
身份上的撕裂感讓蒼月的大腦遭受到了極強的沖擊。
“罪人之血”從抽象概念變為流淌在自己血管中的冰冷現實。她不僅是考古者,更是罪行的直系后裔。
“yue~~~~”
隨著蒼月身體一陣顫抖,一切都索然無味了起來。
“她怎么吐了....”
流螢撓了撓頭,然后感覺不對勁,將薩姆頭摘下來后撓了撓頭問道。
“生理不適。”臨淵回答道。
“步離人也有月事么?”
“不是那個啊....就是單純的,對自己,產生了生理不適。”
蒼月屬于是理性占據絕對上風的步離人,因此大巢父和族群所造就的罪孽如同基因烙印,讓她產生強烈的生理性厭惡與自我否定。
“她這樣,理論上是絕對少數的存在,具體還得去他們生活的地方看看。”
臨淵看向了凱恩。
這位屬于是武力擔當的護衛,看起來就比較平靜。
他看向蒼月的眼神多半是不理解和無可奈何。
“我叫凱恩,她叫蒼月。這位女士,有什么要問的么?如果沒什么問題,我可以帶你們去我們的定居點。”凱恩對流螢問道。
之前沒摘下頭盔,凱恩無法判斷眼前兩個鐵皮人的性別。
剛才流螢摘頭盔撓頭,讓他有了判斷。
之所以不問臨淵,是因為他判斷不出來,所以直接問的流螢。
而凱恩給人的感覺就是,活著就行,死了也無所謂。
他好像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目標是什么。
長期隱居、背負原罪、前途渺茫,很容易滋生絕望和虛無感。
尤其對成長中的年輕一代,很多人不知為何而活。
凱恩就是其中之一,他只是跟著蒼月而已。
很多事情他也知道,但就是沒有感覺。
情感淡薄,但也是充滿理性。
“我叫流螢,這位是臨淵,我們來自蒼穹帝國格拉默。這次以觀察員的身份和仙舟聯盟的人一起來到這里。”
聽到流螢的話。
凱恩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表現出一種恐懼,按照已知的歷史,自己是不是該求饒示弱?
算了,沒意義。
還是正常表現吧
“哦....”
凱恩很是平靜地哦了一聲。
“既然是觀察員,那就走吧。”
凱恩看向護盾之外。
火焰風暴來的也快去的也快。
現在護盾外面,漫天都是灰燼。
地面上殘留著還未熄滅的火焰。
猶如末日一樣的景象。
臨淵也看向了外面。
這一幕,和當年格拉默好像啊。
而在數米厚的灰燼之下,新的生命正在萌發。
以肉眼可見地速度,幾支嫩芽破開灰燼,不斷向上生長。
灰燼層在它們面前如同脆弱的薄紙,被輕易撕裂。
莖稈以每秒數毫米的速度抽長、變粗,嫩葉舒展開來,貪婪地吸收著空氣中依舊滾燙、卻蘊含超高養分的灰燼微粒和火焰風暴過后依然高到離譜的氧氣。
這和命途無關,就是植物最
它們并非柔弱的草本,莖稈迅速木質化,表面覆蓋起一層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細密絨毛,顯然進化出了抵御短暫高溫和灰燼磨損的能力。
其中一株靠近護盾能量源的幼苗,其頂端的嫩葉甚至開始散發出一種極淡的、類似護盾幽藍光絲的熒光。
仿佛在吸收護盾對外界逸散的殘余能量,加速自身的異變。
看到這一幕,流螢似乎也有所感慨。
她看向臨淵。
“一會吃什么?”
“烤嫩芽...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臨淵一把薅住那幾株「綠色蔬菜」,頃刻煉化,然后加了點鹽和胡椒粉。
“你們這樣...真的好...香....”
蒼月也看到了那破開灰燼而出的綠色嫩芽。
她本來還在感慨,爺爺的罪孽,深重如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