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蓀伶收回手機,點點頭,然后說:”現在,你出去……“
她將咖啡廳外的服務生又叫了進來,開始詢問他問題。但是,她問的卻是和剛才不一樣的問題,而每一個問題,都是關于張強。她問的都是些細節問題。而且問了幾句,就讓外面的人進來,里面的人出去。周而復始重復了十幾次……每一次問的都是不同方面的細節問題。
而最后……細節的問題上,沒有任何的問題。兩個服務生的答案,基本上一致,至于這其中某些不一致的地方,朱蓀伶也沒感覺奇怪,畢竟兩個不同的人如果針對那么細致的細節證詞完全一樣,那反而不正常。偵探小說里面,所有目擊者對每一個見過的人,哪怕是兩三個月前碰上的,都能說得事無巨細,分毫不差,每每都可以給偵探提供重要線索,也只有小說里能有這種劇情。現實生活中,人們對哪怕一個小時以前發生的事情,即使是印象很深刻的事情,也不可能每一個細節的記憶都完全正確。而且記憶這個東西,很容易在人的主觀意識上產生一些自我腦補和加工。
“原來如此……”高影明白過來了,其實朱蓀伶想要的,就是希望二人的證詞能完全一致毫無差異,那樣她反而可以確定這兩個人真的有一個是鬼或者兩個都是鬼了。
看了看身后的咖啡廳冷清的樣子,高影補充問了一句:“你們這……生意似乎不太好?”
朱蓀伶聽到這句話,立即說道:“如實回答他的問題。“
服務生立即回答:“我們這家咖啡廳太偏僻了,唯一的優點就是租金很便宜。可是,生意一直不太好。”
就在這時候,咖啡廳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怎么回事?你站在外面做什么?”
高影和朱蓀伶立即看了過去,咖啡廳外,此時站著一個衣衫襤褸,頭發長過肩頭,絡腮胡的男人。男人看上去應該只有三十歲,但這副不修邊幅的樣子,讓他很有些顯老。而且,他手上還拿著一瓶酒,嘴巴上海叼著一根煙。
男子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了高影和朱蓀伶。
“這里是室內的公共場所。“高影有些不滿地看著他嘴上叼著的香煙,”請你不要在這香煙,先生。“
“嗯……”中年男子渾身酒氣,手上還拿著酒瓶,走到收銀臺前,看著服務生,說:“拿酒水單來,我這瓶酒也快喝完了。”
高影本以為朱蓀伶會動用命令約束這個男子,但她卻沒那么做,反而是靜靜觀察著這一幕。
“忘記剛才的事情。”朱蓀伶對那服務生說:“接待這位客人吧。”
然后,她走出咖啡廳,將那個客人也叫了進去。
“和這個酒鬼談談吧。這類混混一樣的人,有時候或許消息更靈通點。”高影看著咖啡廳內的酒鬼,說道:“這類人不務正業,整天游蕩,一看就是副喜歡招惹是非的樣子。說不定會更容易知道小鎮流傳的一些消息。“
“嗯,我也有此意。“朱蓀伶和高影的想法完全一致。
二人再度走入咖啡廳,這時候服務生已經將酒水單交給那酒鬼。而他此時依舊手上拿著煙,將那半瓶酒喝了個底朝天后,說:“嗯……就來這樣的一瓶酒吧……快點上!”
“先生,我們這里不整瓶酒水的……”
“少廢話!不想做生意了?”
朱蓀伶走了上去,說道:“就給他一瓶酒吧。賬我們來付。”
高影會意,取出錢來放在收銀臺前。
朱蓀伶先不打算動用絕對命令,這個能力的缺陷是,只能提出固定的問題,對方也只能機械回答問題范圍內的答案。而問題是,她不知道這個酒鬼到底知道些什么,單單問他異常事件未必能問出些什么。不如將他灌得更醉,也許能說出些更重要的情報。
接著,高影,朱蓀伶,和那酒鬼坐在了一桌上。這酒鬼的形象,和咖啡廳的整體氣氛,實在是完全不搭,不過好在這里也沒有其他客人,所以倒也無所謂了。
“哈哈……多謝你們了……”酒鬼醉眼惺忪,而朱蓀伶也忍受著他手上的香煙,沒讓他滅掉,反正回到教室后一切損傷都可以復原,吸一點二手煙算什么。
“你是住附近的人嗎?”高影問道。
“嗯……”酒鬼點點頭,說:“我姓陸,嘛,不過大家都叫我陸老鬼,你們也這么叫我好了。”
“陸大哥見笑了。”高影卻是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大家今天在這見面算是緣分,陸大哥不介意,就和我們一起喝杯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