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柄浮在氣流中的劍,薄如秋葉,亮若星辰。
法明和尚的衣袍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
隨著一聲脆響。
他眼中佛光收斂,羅剎法相出現裂痕。
扭頭,瞳孔驟縮。
那是一頭戴斗笠的黑衣劍客,就這么悄無聲息站在三丈外,沒有凌厲的殺氣,沒有滔天的怒意,只是淡淡地看著他。那雙眼睛,平靜如止水,深邃如星空。
“施主何人?為何插手?!”法明和尚眼神冰冷。
“你不認識本尊正常,因為本尊也不認識你。”黑衣劍客的聲音不輕不重,卻如天地間最鋒利的劍氣直入耳膜,“但本尊不喜歡和尚,天下的和尚都該死!”
陳懷安掙扎著遠離了些,靠著殘垣斷壁盤膝療傷
來人是喬裝打扮的張一白,剛剛也是張一白告誡他不要暴露。
現在他不暴露,而張一白出手,暴露的風險就轉移到張一白身上。
但按照張一白的說法,以他的實力更有把握將風險降到最低。
法明和尚不語,忽然出手,掌中佛光如潮,朝黑衣劍客撲去。
黑衣劍客只是輕輕抬手。
十丈外躺在地上的劍,無需招引,自行入手。
一劍。
僅僅是一劍。
天地間仿佛只余下這一劍的痕跡。
沒有華麗的招式,沒有繁復的變化,只是簡單的一劍向前。
法明和尚的佛掌在半空停滯,掌心迸裂出一道血痕。
“不、不可能!”法明和尚目眥欲裂。
第二劍。
依然是簡單的一劍,卻包含著天地萬物陰陽相生的奧義。
法明和尚身后的怒目金剛與羅剎法相同時崩碎,如同泡影消散。
“施主手下留情!”法明一邊后退,一邊結佛印。
第三劍。
劍尖未至,劍意已到。
法明和尚胸前僧衣爆裂,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自左肩斜貫至右腰,鮮血如注。
“啊——”和尚痛呼一聲,踉蹌后退。
他驚恐地望著眼前的劍客,眼中滿是不可思議。這世間何時出現了這等劍道高手?自己引以為傲的破虛境修為,在對方面前竟如同孩童般不堪一擊。
明明現在他和華錦真人才是當世最強才對……
對了,劍修。
神秘劍修!
華錦真人說過的那群神秘人!
“你究竟是誰?”法明面色慘白,額頭冷汗涔涔。
“劍閣太上長老。”張一白淡淡地說。
果然是劍閣的人!
法明和尚再也無心戀戰,他猛地取出一枚木魚形狀的法器,捏碎后化作一團金光將自己包裹。
“貧僧告辭!”和尚的聲音從金光中傳出,語氣中滿是驚惶。
金光一閃,法明和尚已不見蹤影。
“跑?!”張一白冷哼一聲,對著金光消失的方向斬出一劍。
劍光轉瞬即逝,遠處的虛空中驟然響起一聲法明和尚的慘叫,有血花在空中飛濺。
張一白臉色微變,暗道還是修為降低太多。
如今他只有合體大圓滿的修為,若是洞虛這法明和尚就算燃燒神魂也得被一劍抹殺。
他正要去追,卻突然感到附近的陣法有異動。
陣法里的華錦真人已經結束,要出來了。
他下意識看向陳懷安,陳懷安對張一白搖了搖頭。
殺了法明和尚還會有法慧和尚,法盲和尚,并且在幕后黑手的操控下,這些法字頭的和尚只會越來越狡猾,越來越難對付。而法明和尚相對來說是個好拿捏的角色。
與其殺了,不如放養。
張一白和陳懷安目光對上的瞬間就明白了陳懷安的意思。
旁邊陣法消失,華錦真人和王守一的身影浮現,目光也看了過來。
“前輩為何救我?可是認識我?”陳懷安很配合地噴了口血出來。
張一白收劍入鞘,背對陳懷安,“區區螻蟻,本尊會認識你?”
他冷哼一聲,聲音如寒冬臘月的北風。
“今日只是我劍閣與佛門的恩怨。”
陳懷安愕然,還要說什么。
張一白已袖袍一甩踏劍而起化作一抹劍光遠遁。
…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