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晚棠的氣質非常突出,同時兼顧貴婦的雍容典雅,又有女詩人特有的清新文藝。
氣場其實很強,又絲毫不帶鋒芒。
李顏之前讀過她的詩,是個非常敏感且浪漫的人。
只是這么一會兒,李顏已經對她的形象有了非常精準的刻畫:
一個心里的浪漫被保護得很好的,幸福的女人。
韋易力你了不起啊。
“我讀過你的寫的故事。”
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從這方面切入話題。
近期習慣了商業大佬身份的李顏,突然還真有點切換不過來。
歐陽晚棠是個非常敏感的人,“忙活手機的事情太久,不適應其他事情啦?”
“也還好。”李顏反問道,“您看的是哪個故事?”
“南宮。”晚棠回答道,“很有趣,當時我連著看,那一個月護膚品都多用了些。”
噢,熬夜是吧?
明明小說也是沒多久之前的事,又似乎過了很久。
時間的尺度在不同人身上是不同的,李顏做了太多的事情,幾乎填滿了每分每秒,想起來竟有些恍若隔世了。
“能得到讀者的肯定,我很開心。”
現在沒什么感性心態,李顏只能說點沒營養的話。
“你應該很熱愛這個世界?”
不愧是當過詩人的人……不對,詩人不是一個職業,一刻是詩人,一輩子都是詩人。
詩人問出來的問題都是很難回答的。
“您為什么這么覺得?”“文字是有生命力的,看得出來。”晚棠輕笑,“你沉得下心去看這個世界。”
“或許您說的對。”李顏點頭,“或許一直以來,強烈的探索欲就源于對世界的愛。我肯定屬于我的一切意義,乃至探尋意義這件事本身,本就是意義的一大體現。只是到底能不能歸為‘愛’,抑或是其他的什么情感……甚至不是情感。”
感性這玩意兒,只要你有,挑起來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晚棠露出好奇的表情,“你剛說,探尋意義?你也會被這種問題困惱?”
也?
“免不了俗。”李顏說道,“人生意義,大抵是所有人必經的一問。”
“韻之沒有。”
李顏心中一震。
晚棠露出些許憂傷的神情,“那孩子,自小就在尋找意義,問了許多易力回答不了的問題。我跟她講了些不著邊際的話……意義這東西,始終是解答不了的。你也是早慧的孩子,或許不懂我的擔憂。”
李顏想起韋韻之幾次對他的開導,心里五味雜陳,隨即問道:
“您說韻之沒有人生意義這一問,卻又說她自小在尋找……我聽不太明白?”
“她不為尋不得意義而苦惱。”晚棠輕笑一聲,“一直尋找,卻不在乎答案。易力不懂她,我也不懂。我們總以為要等她成年,等她進入社會,又怕她到那個階段突然想不通。”
李顏沒說話。
“我們從來不知道她到底喜歡什么,她明明還小,卻活得跟在演戲一樣。”
李顏躲開了晚棠的目光。
“李顏,你跟韻之認識,是不是在書店?看《紅樓夢》?”
李顏連續眨眼,然后點了點頭。
“那是我們第一次聽她主動分享自己的見聞。”
這叫我作何反應是好啊?
“也是第一次聽她說到‘想’。”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