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忍住,直接質問起了這兩個笨拙的綁架犯。
“老御廚,孫卿哲,你們有什么話剛才不能說完嗎?從公主府的馬車上劫人,眼里還有沒有長公主了?”
孫卿哲本就口條不清,被人拆穿身份后更是羞憤得不成整句,索性扯下蒙面巾,“你……你個……黃……黃毛丫頭!敢對我們老……老老御廚不敬,我今天要你……”
安遙對結巴沒有惡意,但叫板的事情就不能找個口齒伶俐的來做嗎?
看著指鼻叫囂的孫卿哲,安遙忍不住打斷道:“我什么時候對你姥姥的御廚不敬了?”
公孫御廚厲聲喝道:“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看來是敬酒不吃了。”
“等等,我們捋一下,是你們將我綁來,又不說要我配合什么?哪兒來的敬酒可吃?”
“那你聽著,只要你跟長公主說自愿退出春日宴,這五百兩銀票就是你的了!”孫卿哲拿著明晃晃的銀票在安遙眼前晃了晃,神情頗為得意。
真是五百兩銀票?安遙不禁愕然,這老御廚的出手竟如此闊綽,御廚的油水這么豐厚嗎?有這么多銀子你早說呀,如今長公主都親自定了菜肴,誰敢請辭?
安遙嘆了口氣,又問:“否則呢?”
“否則?哼!”他們知道安遙有一間垂垂危矣的酒樓,只當她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廚娘,這威逼利誘的手段一出,對方還不立馬乖乖聽話?
想到這,孫卿哲腰桿也硬了些,說起話來都不結巴了。
“那就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你去打聽打聽我師傅在京都的名號,這上一個不聽話的酒樓已經封鋪關張了!”
誰知安遙卻突然笑了,“怎么,京都現在流行用“關張”威脅嗎?還有沒有一點新鮮的了?”
孫卿哲“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下半句話來,公孫御廚接過話頭。
“你要非得參加春日宴也不是不行,除非——認我做師傅!宴上的事情都聽我安排!”
安遙尷尬啞口,怎么還逼上拜師了?心想:你比我阿娘可差得遠了,我要是拜你為師,阿娘得下來收拾我!
“恕難從命,我已經有師傅了。”
蘇卿哲不知從哪掏出一根長棍,走近威脅道:“你別不識好歹,多少人想……”
這話戛然而止,安遙忽覺臉上濕濕的,睜眼一看,差點嚇呆!
方才還在自己身側叫囂的蘇卿哲竟瞬間被人割了喉,直直倒在地上,沒了聲響,脖頸處的鮮血還在翻涌,死狀慘烈。
而他身后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這人周身都遮掩在漆黑的布料之下,仿佛從地獄中躥出的惡靈。
他的動作悄無聲息,唯有手中利刃上滑下的血滴,發出“答答”悶響。
孫卿哲方才雖不客氣,卻至多是個錯漏百出的小打手,可眼前這個黑衣人明顯是心狠手辣的專業殺手。
安遙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喉間無力,下意識地想往后退,身子卻被綁繩擒住,動彈不得。
她緩緩轉頭去看公孫延,暗示對方為自己松綁,卻被對方的面色嚇了一跳。
才一瞬間,公孫延幾乎面白如紙,瞳孔放大,驚吼:“是你們!”然后瘋了似的向后奔去……
這黑衣人沒有去追,只是站在原地吹了聲詭異的口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