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圃被挖得七零八落,看來那兩個家伙也一無所獲,心里謎霧漸濃,這鑰匙的玄機究竟是什么呢?
還有身后這人又是什么來頭……一回頭,對方也正望著自己,安遙重復了方才被打斷的問題,“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跟你一樣。”
“哦?你知道我是來做什么的?”
男子目光移向下方宅院,悠悠道:“那日你出現在竹林可能是巧合,但今日絕對不是,你也是來找線索的,還是說……你已經知道了什么?”
說到最后一句話時,他向前一步,直直逼近。
“在我回答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解答我的困惑?那日你為何會出現在竹林之中?”安遙絲毫不懼,嘴角浮上一絲淺笑,“你找到三舅了?”
“三舅……”面罩男子聽完明顯遲愣了一下,接著便笑了起來,隨即便將面罩一揭。
面具下正是城外所遇見的樵夫,卻已沒了亂糟糟的絡腮胡子,露出了流暢的面部輪廓,竟是個年輕俊美的男子。
這人俊美中帶著三分英氣,竟讓安遙都有些恍神,連忙撇過頭去。
那日他對安遙所說的進城理由,就是看望三舅,這會兒卻好半天才記起,見謊言敗露,趕忙繞開這個話題。
“哈,你什么時候認出我的?那天在竹林,你就認出來了?”
身份被人揭穿后,男子反倒輕松了許多,也不再偽著聲線,在屋檐上尋了個樓下瞧不見的位置坐下。
安遙輕輕點頭,“一個人的外貌可以偽裝,但眼神是不會變的。”
安遙忽看向他,認真道:“我說過不會問你進城后要做什么,可現在情況特殊,我必須知道你是敵……還是友?”
男子眺向遠方,那張面具在他手中被揉成了猙獰的形狀。
暮云西斜,落日融金,密密麻麻的房檐仿佛遍灑金箔,甚至還能看見不遠處的宮墻綠柳。
安遙在他身旁坐下,她從沒見過這個角度的京都日落,日月交替之時,天地間總有一種如真似幻的不真實之感,此刻看著眼前之人,她深覺如是。
半晌,對方終于開了口。
“我的親人被奸人所害,慘死異鄉,我一路追查進城,可證據鏈到了公孫延這兒就斷了……”
他頓了頓,繼續道:“那日我從竹林離開后就來了這里,可已經有人先我一步翻查過了,后來官府也來搜過幾回,也都無功而返。再然后,就遇到了你。”
聽完這話,安遙腦中訊息飛速閃過,竟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莫非你是玄虎軍?”
玄虎軍是吳恙親手訓練的軍隊,戰功斐然,可這回全部折損在了夷南邊境,令人扼腕。
那人驚訝地看向安遙,沒有反駁。
她接著道:“你背脊挺拔,身手不凡,手間薄繭應該是經常使用刀棍弓箭所致,我早該想到你是行伍之人。”
“行伍之人何其多,你為何認定我是玄虎軍呢?”
安遙緩緩回道:“那日我們困在山洞,你曾朝著洞口斟酒跪拜。細細一想,那個方向就是夷南戰場所在。而那天,正是玄虎軍戰死的頭七!”
男子直勾勾地望著安遙,眼中竟流露出了一絲欣賞的神色。
“你的確不是一個簡單的丫頭,如果我是,你預備怎么做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