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說,跟我來就是!”
豈料對方卻一把將她拽過,向冰室外而去……
子夜的煙花島,比登島之時還要熱鬧。
安遙一身煙紫羅紗衫,頭頂釵環叮當作響,總覺渾身不自在。
“這樣真的行嗎?”
慕汲桑卻雙眼含笑,似乎十分滿意。
“安主廚平日里都是素衣拙服穿梭于后廚,想不到換上裙裝竟如此俏麗。”
他又湊近小聲安撫,“你不必拘謹,這樣才不會引人注目,放心,你戴了面紗,旁人認不出你,不過你太緊張了,放松點。”
他將手臂微微抬起,示意對方挽著自己。
“今日是三月三,稍后島上會有煙花,那邊有個觀景巖階,島上之人幾乎都會結伴去看,你也可以看看有沒有要尋的人了。”
兩人緩緩向著河邊而行,一路上都是成雙成對之人,無不親密非常,只有自己與慕汲桑隔著三尺之遠,反倒顯得十分惹眼。
安遙微微低頭,輕輕攀上了身邊高大男子的手臂。
環島鋪設了彩色硫石行道,圈圍了專門的石臺用于發射煙花,近百盞小而精致的荷花燈在水面上漂浮游動。
遙遙望去,仿若緩慢流轉的冰河玉帶。
接連認錯幾人,安遙不敢再輕舉妄動,自知夜島尋人機會渺茫,便靜了下來。
慕汲桑覺得有趣,便問:“那人,對你很重要嗎?”
“是……也不是。”
一時之間,安遙也拙了口舌。
又想到自己現在身份尷尬,此時離搜查的官兵已遠,不如就此告別,免得連累對方。
“慕大廚,今日太麻煩你了,他日一定報答……”
慕汲桑連忙打斷:“誒,他日再報……這說法聽著太過渺茫,我從不信他日,只活在此刻,不如現在就報?”
“啊?”安遙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抬頭一看,這家伙神色怡然,一副理所當然之態,便問:“怎么報?”
慕汲桑將手中折扇一收,掂著扇骨,來回踱了幾步,“這樣吧,你答應我三個要求,第一,以后不要再叫我慕大廚了,聽上去跟郭子騰一個叫法,實在是煞風景,可好?”
“好,慕大哥。”
“慕大哥,行吧。”
“春日宴已經結束,你也不必再叫我安主廚了,叫我安遙就行。”
他嘴角噙笑,繼續說了起來:“這第二嘛,如果今夜你沒尋到要找之人,就得跟在我身邊。”
“啊?”
“雖不知發生了什么,但今夜島上的官兵明顯多于往常,一個落單的姑娘很容易被抓去盤問。”
安遙剛有些感動,卻聽對方又道:“要是你被誤傷了,我上哪兒去找行家陪我品新酒?還有,你之前答應我的下酒菜不也成空許了?”
原來慕汲桑一直惦記著那份下酒伴侶呢,好在她早有安排。
“放心,我早已告訴過伙計,讓他們春日宴后送些到樓外樓,想必明日就會有人登門了。”
說笑間,忽有小童走近,胸前掛了個大花籃,那小童拉著慕汲桑的衣角,奶聲哀求。
“哥哥,哥哥,買一枝花給這個仙女姐姐吧!”
說完從筐中挑出一枝盛放的三色芍藥,“這枝!別在姐姐鬢上一定很好看!只要五文錢……”
慕汲桑蹲下身,望著小童籃中的十余枝花,柔聲道:“好,這些芍藥我全都要了。”
沒等安遙拒絕,慕汲桑便接過那朵三色芍藥插在了安遙發間,輕聲道:“你看,他籃中還有這么多花,要是賣不完,今夜怕是都睡不了了。”
安遙沒再動,接下了這朵花,目光望向花籃之中,卻突然怔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