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沒有窗戶,安遙沿著墻壁摸索了一圈,也沒發現能讓她藏身之處。
借著門縫向外看去,那幾個侍衛手拿畫像,正在挨桌做著比對。
可距離太遠,看不清畫像上的人是誰。
或許畫的是木童,有人要拿他去誘捕春奴……
也可能是安遙自己,畢竟定南侯府還深陷冤屈之中。
可無論要逮的人是誰,她都要先護木童周全。
安遙深深吐了口氣,剛想將門推開,忽瞧見茶桌上還擺著他們方才用過的兩只茶杯。
她趕忙藏起其中一只,這才開門,向側門而去。
趁大家都在比對畫像之際,她抓住時機奪門而出。
可還沒跑出幾步,身后就響起了喝叫聲。
“站住!”
安遙心中驚駭,卻佯裝沒有聽見,快步走進了人群之中。
這藍羽侍衛也不是吃素的,幾乎瞬間就追了出來!
可東城大街行人眾多,對方或許是怕引起騷亂,沒有貿然動手。
右前方就有個巷口,安遙低頭疾行,想抓住最后的機會。
只要拐了彎,就有希望甩掉后方追兵。
隨著人流而動,安遙很快就拐入了路口。
她小心探頭去看,大街上已沒了藍羽侍衛的影子。
安遙舒了口氣,一回頭,卻栽進了一個陌生的懷抱。
“不好意思!”
一抬頭,心跳驟停。
這人竟是方才追出來的那個藍羽侍衛!
對方身材高大,胸膛像鐵一樣硬,撞得人生疼。
棱角分明的臉上雖生了雙細長的桃花眼,可他眼神銳利如鷹,藏著股駭人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姑娘怎么越叫越跑啊?”
安遙故作疑惑:“有嗎?我沒聽見啊,官爺找我有事?”
他饒有興致地撥弄著安遙臉上蒙著的布條,語氣微揚,“你這臉是怎么回事?”
“我……我要去看病……”
這人嘴角微挑,歪頭看著她:“哦?病了?”
“我出了風疹,不能吹風……”
安遙回憶著剛才蘇晏編瞎話時的自信模樣,想依瓢畫葫蘆,可話沒說完,臉上的布條就被對方一把扯下!
那人冷冷看著安遙,連畫像都沒拿出來比對,就像俯視獵物般幽幽道:“四少夫人,可讓我們好找啊!”
話畢,不等安遙回答,就往她頭上蓋了塊布,一把將人扛上了肩頭。
“住手!放我下來!”
安遙拼命掙扎,隔著布袋,隱約聽見對方說了句“吵”,然后就覺后頸一酸,霎時沒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似乎有人在摸自己的額頭。
“怎么還不醒啊?沒發燒呀,怎么一直說胡話……”
安遙緩緩起身,揉著后脖子,被嬋兒一把抱住。
“您終于醒啦,嚇死我了,您都睡糊涂了,一直叫我牧童……”
一聽這話,她一個激靈,徹底醒了過來,“啊?我還說什么了?”
“沒什么了,就說牧童快走之類的……快走干嘛?去放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