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抬頭望向屋頂,沿著房梁摸索了一陣,忽地向上撐開了一個豁口。
他伸頭略加探看,便縱身跳了上去,確認安全后,又回頭來牽安遙。
月光從他身后傾灑而下,他伸出手,柔聲道:“別怕,我會抓緊你。”
不知為何,無論環境如何惡劣,他的聲音卻總是讓人感到安心。
安遙將手交給了他,很快便被帶出了這間華麗的囚籠。
趁著阿虎還原檐頂的檔口,安遙打量起了四周。
原來他們就在畫舫頂層,木臺邊上的石山后頭。
此處有石山綠植掩映,透過石山小縫,還能觀察到四周的變化,實在是一個天然的安全屋。
阿虎已將草皮依著原來的模樣鋪好,幾乎看不出痕跡。
看著阿虎認真拾掇草皮的模樣,安遙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什么?”
“笑你不是從良……哦不,不是從軍了嗎?怎么又變成房梁上的鋪草匠了?”
阿虎也不惱,緩緩在安遙身邊坐下,打量著她身上的廚娘衣袍,打趣道:“彼此彼此,梁上的鋪草匠,救了梁上的美廚娘。”
他說著取出骨哨,遞還給了安遙,“你的?”
“謝謝,還好你接住了!”安遙點點頭,接過收好。
阿虎凝視著安遙的眼眸,忽然伸手靠了過來。
下一秒,竟用手背撫上了安遙的額頭。
他又比了比自己的額頭,語氣輕快地道:“嗯,不燒了,阿晏這家伙還真是有點本事。”
“多謝你及時送醫。”安遙道謝完又問:“鶴貞還好嗎?”
“放心,她沒事,已經被前簇后擁,趕赴揚州了。”
“什么?受了那么大的驚嚇,不好好休息休息,還讓她日夜兼程?那個歐陽班主真是財迷心竅,真該讓他試試被綁的滋味!”
安遙總算明白鶴貞那番感悟的意思了,以她如今的身價,早已身不由己……
不過總算是平安無事,安遙心中舒了口氣,嘴上還是忍不住怒斥那歐陽班主幾句。
阿虎望著她,壞笑道:“你就只關心鶴貞一個?”
安遙認真打量著阿虎,“你這不是好好的嗎?”
她想了想,又道:“對哦,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兒?一路追蹤過來的嗎?其他人呢?”
阿虎今日隨軍進山剿匪,追蹤寨主至此并不算太奇怪。
阿虎卻搖了搖頭,“只有我一人。”
安遙不解地望著他,聽他說起了今日的經過。
原來,今早將病倒在馬背的安遙交托到竹屋時,蘇晏就看出他中了瘴氣之毒。
蘇晏加緊為他配好解除瘴毒的草藥,他就帶著這些草藥回了軍營,煮好分給了大家服用。
可眾人勝券在握,殺進龍牙寨時,里頭卻沒有一個活人。
“一個活口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