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汲桑卻長嘆了口氣,“好,如果有日能夠實現,我一定向你討教建屋之所。”
他似乎不愿多談母親之事,安遙也不再勉強,又問:“那你呢?你的心愿是什么?”
“我的心愿?”他笑道:“還從沒人關心過我的心愿……”
他又將自己的酒杯斟滿,一飲而盡,幾句話的功夫,已經喝了好幾杯了。
“我的心愿,就是在雞黍后頭,再挖個冰窖,冰上一輩子都喝不完的酒,永遠都不被外人拿捏和打擾。”
不知為何,安遙總覺得他真正想說的是最后一句。
難道他現在正被外人拿捏?
各種訊息在安遙心中交織,絞成了一團亂麻,手中酒杯一抖,果木酒一飲下肚,她才覺喉間燒灼,頭暈目眩,不禁輕咳了起來。
“沒事吧?這酒雖香,也不能喝得太急呀……”
慕汲桑立即過來輕撫她的后背。
“我……我沒事,嗆了一下……”
話音剛落,對岸忽然傳來了尖銳的喊叫聲。
“出來了!出來了……”
神泉居倚巖壁而建,里頭沒有多少可燃之物,他們喝湯嘗酒的功夫,火勢已經弱了下來。
從神泉居的門里出來了一個身披濕衣的人,正是阿虎。
安遙揪著的心終于放下了,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望向對岸。
“老板娘呢?”小廝們立即沖上去追問。
阿虎搖了搖頭,指著屋內不知在說些什么。
眾人已經連成了一條連通神泉居和暗河的隊伍,趁著火勢減弱,快速傳遞著木桶,形成了一條天然的滅火線。
不一會兒,火終于被撲滅了,幾人七手八腳地扛著個木架從里頭奔了出來。
木架上頭,竟是一具焦尸!
小廝們跪在尸體周圍,哭得撕心裂肺。
“老板娘啊,老板娘呀……”
安遙心中大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還伶牙俐齒,婀娜風情的杜三娘,竟然就這樣被突來的大火燒死了?
“慕大哥……”安遙轉頭去看慕汲桑,這人居然睡著了!
安遙輕輕推了推他,對方卻紋絲不動,一身酒氣地說起了夢話。
“我不去……不要……放了……放了她……”
安遙輕聲試探:“放了誰?”
慕汲桑卻咿咿呀呀,說不出半個完整的詞兒。
安遙掂了掂那裝酒的羊皮袋子,里頭已倒不出半滴酒了……
居然喝了這么多?自己方才只喝一杯都有些頭暈,這一袋下去得什么時候才醒啊?
安遙頓時有些頭疼,一頓飯的功夫,對岸就被一場大火燒得干干凈凈,這家伙又醉得不省人事,讓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安遙想了想,還是出了房間,想找那侍女要杯解酒茶。
剛一出房間,就見那侍女端著托盤走過。
“有解酒茶嗎?”
豈料那侍女竟越追越走,一下子就繞到了轉角處的繡面屏風后頭。
安遙下意識地追了過去,身后的門卻緩緩合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