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月郡主高興的模樣簡直不像演的,霎時喜笑顏開,噼里啪啦點出了七八道菜。
“好……夠了夠了。夏兒,咱們就四個人,先上這些吧……”
那婦人笑臉嘻嘻地退了下去,梧月郡主輕輕湊近阿虎,“少爺,你知道嗎?以前在家里,我爹就喚我‘夏兒’,跟少爺給我取的名字一模一樣,你說這是不是很有緣?”
她雙眸亮晶晶的,竟說得十分認真,又低聲道:“我爹說我是夏周的明珠,所以叫我‘夏兒’。”
杭修放下茶杯,疑喃:“夏周明珠,那不是該叫‘珠兒’?”
阿虎正不知如何接話,十分感激地看了杭修一眼,“還是秀兒有見地啊,待會兒那個豬蹄,少爺就賞你吃了!不過那賬,還是秀兒先結。”
杭修生生擠出一個苦笑,嗲著嗓子道:“謝少爺,還好秀兒銀錢帶得足!”
這笑擠到一半,就被梧月郡主刀子般的眼神殺了回去,讓他立時閉上了嘴。
梧月郡主又問:“少爺平日都愛吃什么菜呀?聽說中原有‘川魯粵閩蘇浙湘徽’八大菜系,喜愛的口味也截然不同。”
“呦!夏兒你可真是見多識廣呀,連這個都懂!”杭修一臉崇拜地望著梧月郡主,似乎是想挽回一點印象分,可對方只白了他一眼,就又直直望向了阿虎。
阿虎認真想了想,回道:“我是個粗人,什么菜系不重要。”
梧月郡主淺笑道:“那我換一種問法……你吃過最好吃的菜是什么?”
“烤野兔。”
安遙打從進門起,就覺得屋里怪怪的,一直在環視四周,思考是哪里不對,忽然被這三個字帶回了桌前。
烤野兔,那不是她跟阿虎初次在山間相遇時,自己所做的菜肴嗎?
一種莫名的情愫在安遙心底交織涌動,讓她不禁抬眸去看阿虎。
阿虎一臉平靜,難道是自己多想了,也是,世間烤兔何其多,又何止自己會做。
“烤野兔,這個容易學……”梧月郡主又問:“那喝的呢,你喝過最好喝的東西是什么?”
“花汁。”阿虎淺笑著望向安遙,柔聲補充道:“美人蕉的花汁。”
此話一出,安遙只覺自己臉頰微微發熱,阿虎說的竟真是那頓山間野宴!這種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默契,真是太奇妙了……
梧月郡主嘟噥道:“花汁,花汁也能吃嗎?我見過的花都嬌貴得很,從來只有花吃水肥,那點花汁哪夠人吃?”
此話一出,安遙像是被擊中一般,對了,就是這里不對!
安遙壓低聲音,掩面提醒道:“這驛站有些不對勁。”
幾人連忙湊近,阿虎看了眼驛站內其他客人,見眾人面無異樣,便示意安遙繼續說下去。
安遙微抬下巴,指向柜臺上的那盆花,介紹道:“那盆花叫‘蓬萊仙客’,雖不算名貴,卻十分難養,需要主人悉心呵護方能成苞,日日離不得水和肥,施肥澆水的頻率和分量也都十分講究。”
“你們看,那花苞都已成形,眼看就要綻放了,卻忽然凋枯,要么是突然斷了水肥,要么就是突然澆多了水……”
杭修忙問:“你的意思是,這里突然換了老板?”
阿虎已經明白了安遙的意思,回道:“就算換了老板,精心培育的花怎么可能不帶走?想必這家驛站是一夜之間被迫換了‘老板’!”
“不會吧,你說這里的老板是假扮的……”杭修驚得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
“是不是?我們試試就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