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神醫,你可真是太厲害了!”安遙對蘇晏的醫術既驚愕又敬佩,可不知是不是兩人平日里插科打諢慣了,連叫他“神醫”都像是在調侃。
安遙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表達敬佩之情,見蘇晏正在水池邊上清洗刀具,便笑臉盈盈上前幫忙。
“我來幫你啊。”
“慢著。”蘇晏卻沒領這情,“這些才不是普通刀具,這可都是我的美人,我還是習慣自己照顧。”
這樣的比喻,的確讓安遙沒法再插手幫忙了。
蘇晏先是清洗掉刀具表面的血污,再用燒酒細細擦拭,最后再用火焰烘烤干爽,逐一裝袋,細致周到的表情的確像在照顧一位身弱的美人。
安遙也沒閑著,找了個竹筐,塞滿干草,再將冰罐放入,以棉布蓋之,這樣,能讓冰儲存得更久一些。
兩人在院里各自忙碌了一陣,忽聽屋內傳來了動靜。
進屋一看,牡丹大嬸俯臥在床上,嘴里發出模糊的呢喃聲。
安遙以為是麻醉散去,讓她太過難受,便上前安撫,卻發現對方根本沒醒,只是夢中囈語。
蘇晏仔細檢查了一遍牡丹大嬸的傷口,對安遙道:“可以冰敷了,我先出去打個盹兒。”
他說完打著哈欠就去了院里,一下子窩在了搖椅里,曬起了太陽。
安遙按蘇晏所教,用干凈的防水油布兜住冰,做成兩個巴掌大小的冰枕,讓牡丹大嬸平躺,將冰枕敷在腳踝周圍。
再一抬頭,玉蝴蝶已從大嬸的脖間滑出……
安遙心跳如鼓,將門掩上,湊近去看那只玉蝴蝶,發現與自己的相比,除了沒有蝴蝶下方的圓形珠墜,其他都一模一樣,連玉色都毫無差別,絕不可能只是簡單的款式相同。
“阿嬰……”
從剛才起,牡丹大嬸就一直重復著這個名字,難道是她的孩子?
安遙壓下心中疑惑,就這樣靜靜守著,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醒了。
“別動,傷口還在恢復。”
牡丹大嬸眉目慈善,溫柔地點了點頭。
“疼嗎?”
“不疼,有勞二位費心了。”她的聲音還是有些虛弱。
“蘇神醫說腳筋縫合得很順利,可全部愈合還需時日,得在床上再躺臥七日,千萬莫急……”
牡丹大嬸笑道:“我已困臥輪椅十余年,又怎會急這七日。蘇神醫的技藝出神入化,姑娘又善比佛心,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二位。”
她指了指床頭木柜,對安遙道:“衣柜里頭有個盒子,煩請姑娘幫我取來。”
安遙依她所說,取來了那只木盒,漆面已經脫落得看不清原來的花形。
牡丹大嬸從里面翻出一只白玉鐲,“這只白玉鐲是我最值錢的物件,如不嫌棄,就當做給蘇神醫的診金吧。”
安遙搖頭拒絕,柔聲道:“診金我已經替您付過了。”
“這如何使得?我與姑娘萍水相逢,怎擔得了如此大恩?”
安遙回道:“昨日若不是大叔仗義執言,我可能就買了隔壁的毒湯料了,你們幫我免了一場官非,這不過是投桃報李罷了。”
“可這……”
見牡丹大嬸不敢領受,安遙便看向了她胸前的玉蝴蝶。
牡丹大嬸這才發現自己的玉蝴蝶不知何時露在了外面,怯怯問道:“姑娘……想要這個?這個可不如白玉鐲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