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太過,沒等慕汲桑開口,江蘺就已經輕斥起了身邊人。
“玉嬌,我不是常說……”
玉嬌立即依偎在江蘺身邊,軟聲道:“知道了,江郎。都怪玉嬌心直口快……”
江蘺向前一步,對安遙頷首作揖。
“玉嬌自小養在樓家深閨,不常拋頭露面,亦不懂那些彎彎繞繞,說起話來難免率直,你切莫放在心上!我們剛剛成親,今后我會多教她的。”
樓玉嬌,哦,安遙記起來了,她就是樓知縣的獨生女兒,想不到江母出了那樣的丑事,江蘺居然還能與縣令千金走到一塊兒,真是手段過人!
慕汲桑在旁輕笑:“呵!既是養在深閨,今日怎不好好待在高閣里頭繡花,跑到宰輔這兒來作甚?”
“哦,玉嬌是來此處看望她叔伯的。”提到自己夫人在上官府中有親,江蘺也昂首含笑,與有榮焉。
“你不是說她姓樓嗎?這上官府里怎會有她叔伯?”
“是遠房叔伯……”
慕汲桑哼笑一聲,看向安遙,“嗨呀,我還以為只有咱們做廚的需要上門制膳,想不到還有這么多不請自來,硬湊熱鬧的人!”
“你……”樓玉嬌剛想說話,就被江蘺攔了下來。
“我們不過是聽聞族中長輩生病,尋了名廚來此,聊表晚輩的孝心罷了。”
幾句話間,他倆已成上官府的晚輩了,還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
江蘺說著又皺眉望向安遙,眼中似有心疼,“沒想到,兜兜轉轉,你如今還是以廚為生,女人家這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不如……”
除了受邀而來的名廚,這里還有些自薦制膳的廚子,江蘺顯然以為自己也是前來投名帖、謀生計的落魄之人。
江蘺和樓玉嬌身后,還站著兩個人,一個背著自己的菜刀,一個挑著食材,一看就是請來的廚子和小廝。
安遙看了眼,笑道:“彼此彼此。江貢士也還是跟過去一樣,常年依靠廚子而升。”
這話瞬間擊中了江蘺的軟肋,他最忌諱別人提及那段依靠安遙作廚而生的過去,此刻面色已有不悅。
慕汲桑卻刨根問底,湊近打聽起來:“如何靠廚而升的?快展開說說……”
樓玉嬌立馬出來護夫:“江郎,快別同他們閑扯了,你瞧,他倆連木牌都沒領,還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呢?咱們雖然不趕時間,可人家還得謀生呢!”
“等號牌是什么東西?”
“凡是來府之人都需領木牌等候,自薦的廚子只能領黃色木牌。”樓玉嬌沖慕汲桑晃了晃手里紅色的木牌,道:“至于這紅牌嘛,得有功名之人保薦方能領取,你怕是沒有吧?”
樓玉嬌輕笑一聲,“呵,你連這基本的規矩都不知道,如何養得活身邊人呀?”
江蘺輕輕摟住樓玉嬌的肩膀,對安遙道:“對不住啊,我們已經保薦了從大酒樓請來的名廚,就不方便再保薦你們了。”
話音未落,上官燁已經登記完,走了過來,對安遙和慕汲桑道:“二位敘完舊了嗎?”
安遙冷聲回復:“早已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