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那夜在闌珊客棧屋頂偷聽時,曾聽五皇子對顧心蘭說,“剩下的幾個地方都已湊齊,如今就差這一個了。”
她還納悶湊齊何物?言語間所說不似酒樓呀。
可如果說的是塔樓,那就說得通了!
在安遙的印象中,京都里這樣高的塔樓并不多見,湊齊也非難事。
可安遙絞盡腦汁也想象不出,自己正住著的那座塔樓之中,究竟藏有什么秘密?
見安遙一路寡言,心事重重,慕汲桑打趣道:“放心,方才那管事自己忘了清場,定然不會主動跟那班人提及我們到訪之事的。”
“我不是擔心這個。”
“那你擔心什么?對了,那個女人跟闌珊客棧里的是同一個人吧?她怎么會在這兒?”
“我也不知道……”
見安遙不愿說,慕汲桑也不勉強。
說話的功夫,兩人已經回到了暖水巷中,恰好看見了閉月軒旁的異動。
幾個衣著講究的夫人正對著紅桃一陣訓斥。
“要不是我陪相公過來,竟不知道你犯下了這彌天大錯!”
說這話的較為年長,儼然一副當家夫人的氣派,隨即便有人為她輕輕撫背。
“大姐,您消消氣,七妹也是求功心切,才會什么都不懂,就硬擠來這酒樓幫忙的。”
沒等當家夫人搭話,其他幾位夫人就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開了。
“幫忙?那也得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不是!有句話叫‘越幫越忙’,說的就是七妹這種了!”
“就是,連那十二星宮燈籠都不認識,就敢來管這酒樓,可別把人笑死了!再過幾日,這家產不得給她敗光了去?”
“幾位姐姐說的都有理,七妹你也是的,不懂怎么不跟我們商量商量呢?我們長你幾歲,雖不及你皮膚嬌嫩,可這經驗總歸是有的!”
“那燈籠究竟去哪兒了?還能不能尋回來呀?”
六個女人一臺戲,將紅桃團團圍住,逼問了起來。
紅桃緊緊靠著墻角,連回口的機會都找不到。
這時,一旁的曾多冰開口了,“那燈籠扔哪兒去了,你倒是說話呀!”
語氣微急,似是在說,六位夫人夾擊,紅桃要是再不說出燈籠的下落,自己也保不住她了。
紅桃雙眼微紅,柔聲回道:“我說了,被……被那江湖方士給拿去消災了……”
“我是問你能不能尋回來!”
“尋?”紅桃一臉為難,幾乎哭出聲來,“我連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上哪兒尋呀……”
一聽這話,慕汲桑面色微驚,不禁以手捂面,生怕被這人給看出來了。
手一碰臉,他忽又想起自己的絡腮胡子已卸,這才微微放下心來,對安遙道:“我們走那邊。”
話音剛落,紅桃銳利的目光就直勾勾盯了過來。
她的眼神在慕汲桑身上停留了幾秒,接著便瘋了似的沖了過來。
不會吧?她難道是個善辨聲音之人?
思量的功夫,紅桃已經揪住了慕汲桑的衣襟,“是你……你就是那個方士!我認得你!”
沒給慕汲桑詭辯的機會,她便朝身后之人叫道:“就是他,他就是那個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