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遙透過墻縫,確定嬤嬤已經走遠,這才重新回到停放車馬的位置。
手中握著嬤嬤交給她的出宮令牌,心中稍覺安穩。
見四周無人,安遙便認真檢查起了車轍。
果然,這些車轍與安遙早上所見完全一致,宮車乍看一模一樣,可車轍上的泥痕卻截然不同。
安遙用白布上所取的泥痕,與其一一比對,很快便篩選出了一輛可疑的馬車。
仔細一看,車轍上的磨損痕跡都能完全對上,早晨帶走丹姨的定是這輛馬車無疑了!
安遙想翻進車里,去尋駕車之人的線索,可門窗卻鎖得嚴絲合縫,沒有撬開的可能。
這頭找得滿頭大汗,那頭卻忽然響起了腳步聲,嚇得安遙連忙將白布收起,拿出那塊出宮令牌,佯裝尋找馬車。
咦,出宮令牌上怎么還沾著個號碼。
對哦,每輛馬車上都刻了獨一無二的號碼,在管車房的登記簿里,定會清晰記錄用車時間和用車人的信息!
抬頭一看,眼前的馬車上清晰刻著數字——二十八。
“在這兒做什么呢?”
忽然,一陣急促的呵斥傳來,是管車房的人。
安遙一邊大力揉搓出宮令牌上的號碼,一邊探頭答話。
“哦,我正在找馬車呢,這出宮令牌上的號碼花了。”
“我瞧瞧。”那人接過令牌一看,疑道:“怎么還有撓痕呢?”
安遙背手清掉甲縫里的木屑,搖頭附和:“我也不知道。”
“在這兒耗著也猜不出,隨我去管車房查查吧。”
安遙努力掩飾住臉上的喜悅,靜靜隨他進了管車房。
正如安遙所料,一本半臂長的薄冊中,詳細記載了每輛車的出行信息。
安遙眼疾手快,一下子翻到前頁,果然找到了二十八號車今晨的出行記錄。
后頭用車人的位置赫然簽著一個奇怪的符號。
“哎呀,往后翻!”
來不及細看,管事就奪走了簿冊,將正確的號碼指給了安遙,順便連車夫也給安排好了。
尋不出留下的理由,安遙只得無奈上了馬車。
根據方才收集的信息,安遙相信丹姨一定就在宮中!
她一路都在盤算著,如何找個借口下車,可車夫卻對她的搭訕置若罔聞。
郁悶之際,馬車倏然停下了!
“到了。”
就到了?不會吧!尚未檢查出宮令牌,也未進行搜身,才走了這么一會兒,怎么會到了呢?
可還來不及仔細琢磨,車簾就被人掀開了,安遙一眼就看到了簾外的宮墻,他們果然還在宮里!
還沒看清闖進之人的模樣,安遙就被蒙住了頭!
“你們是誰?認錯人了吧!我只是個廚娘……”
回應她的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壞了,究竟是得罪誰了?
混亂的思緒戛然而止,后頸忽然被擊,隨著劇烈的酸痛,她瞬間失了意識。
仿佛陷入了一個幽黑陰冷的夢……
她恍若置身深潭之底,直到冰涼濕潤的觸感襲面,才知是真的有人在用水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