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有,她白天帶了個當官的回來,后來那人被禁衛帶走了,好像叫杭什么……”
“杭修?”
“對,就叫杭修!”
“她怎么會認識杭修?”吳恙不禁喃喃自問,他又看向阿展,詢問杭修為何會被禁衛帶走。
“這就不知道了,嬋兒說那當頭的太監氣勢洶洶的。”
吳恙心中仿佛被什么東西擊中了,急問:“嬋兒?嬋兒是誰?”
“是……是少夫人的陪嫁丫鬟,她倆情同姐妹。”
他記起來了!
讓安遙冒險潛入畫舫、自己托戶部苦尋的那個姑娘,就叫“嬋兒”!
許多以前沒有留意過的細節瞬間涌入他的腦海,連成了一道驚雷,讓他猛然驚醒!
他難掩激動,顫聲問:“少夫人,她叫什么名字?!”
阿展不明所以,戰巍答道:“安遙。”
竟然……是她?
過去的蛛絲馬跡悄然拼湊,纏上心頭,撥亂心跳,勒緊呼吸。
原來冥冥之中,命運就似無形的大手,一點點將他和安遙推近,又強行沖散開來。
歲鹿山間初相見時,來尋安遙的人曾叫過她一聲“少夫人”。
那時的他根本不會想到,這句“少夫人”會從涓涓細流成長為瀑布洪流,橫亙二人之間,讓他受盡折磨。
他不敢觸碰,不敢逾越,卻又不能釋懷,幾乎溺斃其中。
誰知,那個假想的敵人竟然就是自己……
呵!上天若存心弄人,誰也逃不過!
吳恙半晌未動,有如泥塑。繼而瞳孔微縮,恍若大夢初醒!忽而張目凝眉,懊然自嘆!忽而唇角勾笑,似是失而復得……
崔十七觀摩著這套面部軍操,發髻都要撓亂了,也琢磨不出里頭復雜的情緒。
他轉而看向阿展,用唇語問:“什么情況?”
阿展輕輕聳了聳肩,表情比他還疑惑。
“哎呦,不會中邪了吧?”崔十七嚇得不輕,連忙擰開羊皮水袋,小心遞了過去。
“將軍,喝口水?您別這樣啊,我,我害怕……要不這人咱不找了?”
不找?把皇城翻過來也得找!
吳恙瞬間被他點醒,尋人要緊!
他接過水壺猛灌了一口,猶覺喉間干澀,但總算冷靜了下來。
“阿展,你仔細回憶一下,在宮門見到的那只隊伍,還有什么特征?”
阿展將看到安遙時的情景,一點點描繪了出來。
吳恙隨即反應了過來,“是夏周人!走!”
一行穿盔帶甲的將士一股腦涌進偏殿,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據引路宮人說,夏周人全都收治在此。
吳恙穿過太醫與照護的宮人,心跳陡然增快。
可是,反復查了兩遍都沒發現安遙,也沒有什么舞姬。
“所有人都在這里了嗎?”
被問到的夏周人用蹩腳的漢語回答稱是,王后除外,她被送回了行宮休養。
吳恙立即轉頭,要去行宮,卻被一個嬤嬤攔住了。
這人是長公主跟前的嬤嬤,吳恙的動靜太大,早已引起了她們的注意。
“將軍且慢,那夏周王后是奴婢親自護送回行宮的,并未瞧見什么舞姬。”
那……安遙去哪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