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伍德區。
作為野生非凡者的休和佛爾思,租住的公寓也比較偏僻,陸克連著拐了幾個角落才真正回到街道,耳邊響起沸騰的人聲,看到貝克蘭德熱鬧繁華的景象。
“有種大城市城中村的感覺。”
喬伍德區小公司林立,住宅繁多,屬于大多數居民、外來者所居住的地方,人流量密集,管理比其他地方也更松散,乍一看和廷根水仙花街的早市并沒有太大區別,只是攤位更規范,叫賣聲更洪亮,人流量更密集。
此刻的陸克穿著材質比之前更好的燕尾服正裝,配戴精致的領結、懷表、半高絲綢禮帽和手杖,打扮得一絲不茍。
這個別名“希望之都”里的居民大都注重體面,有中等收入的家庭都會配上一身正裝去上班,一些破落的貴族即使領地被變賣,家產無法維系日常開銷乃至吃飽穿暖,也依舊要請一大堆仆人服務。
今天的天氣還算不錯,霧霾不算嚴重,視線比平時開闊,陸克來到交通便利的大道,叫住其中裝飾不錯的一輛。
“到皇后區。”
車夫擦擦額頭的汗水,偷偷瞄了陸克一眼,語氣恭敬:
“五蘇勒,先生。”
這個價格并不正常,接近絕大多數底層漿洗女工每天十二小時工作一周的周薪,工廠里的工人三分之二的周薪,即使是碼頭區里搬運重物的勞力也只能做得起兩次。
典型的看人下菜碟,根據乘客的打扮和要去的區域靈活收費,不過馬車的租賃和停放估計也會有高昂的抽成,車夫賺不了多少。
陸克看了車夫一眼,那張飽經滄桑的臉上露出謙卑的、討好的笑容,再轉化為不安和恐懼。
他慢慢收回視線,像一名真正的紳士一樣,露出溫和有禮的笑容付錢上車,額外給了一蘇勒小費。
“麻煩穩一點,我想看看路上的風景。”
“好的先生。”
車夫明顯松了一口氣,駕駛得格外小心謹慎,讓車廂一路上都足夠安穩。
窗外的景色掠過,叫賣聲越來越小,生活氣息逐漸變淡,行人的數量變得稀疏些許,但穿著正裝的紳士和款式各異長裙的小姐們逐漸變多。
他們彼此交換著對治理霧霾減少工廠污氣排放的建議,討論最新的戲劇里前段,點評音樂會里歌唱家和演奏者的水準,言笑晏晏。
陸克將窗簾落下,閉目養神。
越靠近皇后區,居民的生活條件就越好,或者說只有生活條件足夠好,有著充足收入和體面工作的人群才能租下皇后區附近的房子。
皇后區位于貝克蘭德的西北方,和西區是整個城市治安最好,看管最嚴,生活問題解決最及時的區域,同時皇后區也與北區的黑夜女神教區總部“圣賽繆爾教堂”離得很近。
可以說那片區域要是有人敢鬧出大的動靜,就算是半人半神的強者也有一定可能折戟沉沙,但反過來說只要鬧的動靜不夠大,不表現出異常也不會有什么大事。
就算是皇后區,也不會有高序列強者時刻探查整個區域,也不至于到處都有序列5或者序列6的人巡邏和探查。
那些條件優渥的古老貴族或者富裕的新興貴族只會選擇請保鏢常駐宅邸保證自家的安全,而逐漸衰落,請不起非凡者的貴族也大有人在。
不過陸克今天本身也沒打算鬧出多大動靜,在獲得神性之前,亂搞事很容易把自己發育到現在的身體報廢。
序列4是一個巨大的分水嶺,半神強者屠殺序列9到序列5的中低序列不會比殺雞困難,就算陸克很特殊,倉促之間現階段也最多拼殺一個序列4,且難以復制。
臨時儀式借不來足夠的力量還容易讓沒有分寸的本體把身體搞崩潰,直接用舊日知識污染也不是一個好辦法,不到天使擁有神性的強者雖然會被污染,但大概率不是當場死亡,而是陷入瘋狂無差別攻擊。
馬車停下,車夫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到了,先生。”
陸克走下馬車,微微抬眸,看到遠處的景色時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迎著朝陽的建筑群精致絕倫,哥特式尖頂刺破晨光,拱券上纏繞的蒸汽管道如同銀蛇,在玫瑰窗投下的彩光里吞吐著珍珠母色的霧靄,那些鑲嵌齒輪紋樣的彩繪玻璃,每一片都在講述工業與神秘學的聯姻。
任何一個看到當前景色的人也會確信,這里正如對外宣揚的那樣,是魯恩王國的明珠,希望之都,萬都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