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間,一百八十多年前。”周賢哲接過玄靜瑤遞過來的茶杯,向她頷首致謝,輕輕抿了一口,緩緩開口,“西洋列國入寇中原,玄門子弟奮起抵抗,但有一批玄門子弟卻算出中原有百多年的暗昧期,于是決定,順應天時……呵呵,就投靠了西洋賊寇,和曾經的同門廝殺。”
眾人愕然。
一百八十多年前,那時還沒有玄天會這個稱呼,但法脈傳承卻始終未斷絕。
竟然發生了這種事?
“當年,中原風水一片混亂,各路牛鬼蛇神都想從這片富饒的土地上分一杯羹,那群背叛玄門的子弟自然也不例外,他們利用術數和術法,滿天下尋找寶藏和發財的機會,迅速積累起龐大的財富,成為當時舉足輕重的豪商,而且他們的財富傳承持續了接近百年。京城張家,就是其中代表。”
“什么?”玄靜瑤失聲驚呼。
眾人一起望著她。
“怎么了?”高陽疑惑道。
“張家……我知道一些的。”玄靜瑤終究是京圈大小姐,短暫的驚愕之后立刻調整情緒,“老公,說來話長,等我慢慢告訴你。”
周賢哲沒有追問,而是繼續講述。
那一批所謂“順應天時”的玄門叛徒為了保住他們的財富,在京城和其他幾座城市中擺下大陣,傳說關鍵時刻可以壓制玄門正宗術法。
玄天會建立后,會長古賀親自推算,連續走了數個城市,破掉了玄門叛徒殘留的陣法。
但京城的陣法卻始終無跡可尋。
“師尊當時給出兩種說法。”周賢哲淡然道,“一種是說,他們在京城根本沒有布陣,只是虛張聲勢。第二種則是說,他們布下的陣法是一座假死陣,等待某個特定時間點再激活,如果時機不對,假死陣將永遠不會被激活。”
“從高陽師弟所言判斷,大概率是第二種狀況,利用數十年時間緩緩抽取活人氣息,等待某個時刻激活,可具體在什么時候呢?為什么玄骸大陣不全?”周賢哲雙手一攤,承認自己看不明白。
玄靜瑤心中翻起驚濤駭浪。
京城四大豪門的財富來源,一直眾說紛紜,家里老人只是說年輕時候做了什么買賣,賺了多少錢云云。
但是玄靜瑤能感覺到語焉不詳的地方。
就連玄天宗也并非完全坦誠。
玄天宗九十多歲,可以說恰好經歷了玄門叛徒布置大陣的時代,再加上被京圈四大豪門取而代之的張家……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再聯想那四塊玉玨……
玄靜瑤覺得自己似乎被卷入了一場延續百年的謀劃中。
周賢哲講完,高陽等一眾師兄弟消化了半天才明白他們要面對的場面。
關外四家集體進京向玄天會發起挑戰,必然不是孤立事件。
這背后大概率有玄門叛徒一支的慫恿。
也就是說,今晚最起碼有兩撥敵人。
一波是關外四家。
一波是隱藏在暗處的玄門叛逆。
高陽以玄家為陣法樞紐,以整個京城為陣盤,這就可以理解了。
晚六點,高陽從入定狀態中醒了過來,親手在玄家布置了大陣。
玄王肖沈四家的長輩和子弟們瞪著眼看高陽“表演”,當彌漫的霧氣將整個玄家包裹的時候,眾人的震撼到達頂點。
高陽,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