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管,一會兒你指給我看。”
李思渺撐著下巴,打定主意要逗逗她。
陳懷玉張了張嘴,剛想解釋解釋,結果旁光一掃,便瞧見了那道人影。
事實上,她想不注意都難。
蘇良駕白鶴而來。
鶴鳴聲聲,飄然落下,在這人人步行入場的情況下,顯得格外張揚且囂張。
不少人蹙眉看去,瞧清楚來人后,有的松開眉頭,有的卻是皺地更緊了。
“怎么是這個煞星,他怎么也來了?”
“那人是誰?這般張揚?南溪劍宗的弟子?”
“呵,南溪劍宗這算不算自己打自己的臉呢?讓我們走上來,自己的弟子卻是不守規矩?”
說最后這話的人是一體型彪悍的青年。
他裸露上身,一身扎實的肌肉格外顯眼,身側坐著一位閉目養神的老者和一名身穿道袍手拿浮塵的青年,身后更是整齊地站著一排,有穿道袍的,也有同樣裸露上身的。
這便是丹鼎城的人。
他這話說得很刻意,聲音擴散出去,落入蘇良的耳中。
后者身形稍頓,目光看去。
喻元亮咧嘴一笑,而后朝他豎立大拇指,緩緩朝下。
他不認識這男子,也不知道他是何身份,可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你們南溪劍宗的人不守規矩這件事。
“我認識你,丹鼎城的喻元亮嘛。”
蘇良同樣咧嘴笑著,只不過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反倒像是看見了多年的老友一般,熱情地打著招呼。
“欸?你不記得我了?四年前我可是借給你足足一萬顆的赤煉金來練手啊,至今你都沒還給我啊。”
喻元亮身側老人突然睜開了眼,微微側目。
就連一旁身穿道袍的青年男子都是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喻元亮一愣,臉色一變,下意識問道:“你怎么知道那一萬顆赤煉金的事兒?!”
蘇良故作驚訝,隨后眼神中帶著三分震驚三分不解與四分憤慨:“我借給你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莫不成,鼎城的首席弟子打算賴賬不還了?故意裝作不認識我了?”
眼神自然是演出來的。
好在蘇良一向演技不錯。
“元亮,怎么回事。”
身側老者淡淡出聲。
四年前,一萬顆赤煉金。
當時丹鼎城的新開的第一批礦產中,首次上報的是兩萬顆赤煉金,可驗收時只有一萬顆。
而負責此事運輸的喻元亮也是在他這個做師父的力保下才相安無事。
當時喻元亮給的說法是,途中遇見了一位很厲害的陣法大師,將他們困住,且揚言一日內不分出一半的赤煉金石,便要動用殺招將他們盡數抹殺。
喻元亮熬不過,原本想著先給了,之后想辦法拖延時間,等待支援,可誰曾想到那陣法大師走得極快不說,還沒有蹤跡可尋。
當時除了喻元亮,剩下的弟子都陷入昏迷,丹鼎城的態度可想而知。
可這小子?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難不成...他就是那打劫的陣法大師?!
不過很快,他便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可能。
這小子看著比他都年輕。
面對自家師父的提問,喻元亮久未搭話,只是以靈念傳音。
老者定定看了他半晌后,便再次閉眼入定。
喻元亮這才猛地看向蘇良,一字一句道:“你說謊。”
“你以為你是誰,能隨意借給我一萬赤煉金石?”
準備反擊的喻元亮卻瞧見蘇良點了點頭,攤攤手,一臉的無所謂。
“是啊,我說謊了。”
“別這樣看著我嘛,上面的話我都是隨口編的,別在意...不過嘛,你們丹鼎城四年前丟失了一萬赤煉金石是眾所皆知的事嘛。”
“怎么,丹鼎城有規定說外人不得談論此事嗎?”
喻元亮雙拳緊握,雙眼微瞇,壓著火氣沉聲道:“這是我們丹鼎城的事,跟你有什么關系?輪得到你一個外人來胡編亂造,說三道四?”
蘇良微微一笑。
“是啊...”
他的笑容一點點散去,看著喻元亮,一字一句道:“那我守不守南溪劍宗的規矩,跟你有什么關系?”
“輪得到你在這里狗叫?”
在場眾人呼吸一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