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王大虎不知道,趙萌萌在反抗時,曾經扯下過他的毛發嗎?
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畢竟,扯下毛發是非常疼痛的。
正常人都應該非常清楚,可為什么偏偏王大虎沒有意識到?
還是說他當時過度緊張,在清理其他現場痕跡時,疏漏了這點?似乎也說的過去。
不過在顧晨心中,不能百分百確定的東西,顧晨都不會將其作為絕對的證據。
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
“顧師弟。”見拿著檢測表格的顧晨,依舊陷入自我冥想中,盧薇薇有些好奇的問道:“怎么?對于王大虎是兇手這件事,你有疑問?”
“沒錯。”顧晨也是毫不避諱,直接將自己心中的想法道出:“現場我們都去看過,你覺得王大虎對現場清理水平如何?”
“這個……”盧薇薇沒想過顧晨會問這個,整個人也是呆滯了一下。
不過回頭一想,當時的現場的確非常干凈,各種物品擺放整齊,除了趙萌萌倒在地上被人勒死外,盧薇薇甚至都感受不到現場有打斗掙扎過的痕跡。
“現場是被刻意清理過的。”盧薇薇非常肯定的道:“甚至連地磚都是干干凈凈,連掙扎摩擦的痕跡都看不出。”
“可以說,兇手給我們制造了一個大難題,那就是痕跡消失,無法判斷當時發生了什么,反之我們倒是可以推理出一個現場情景。”
“對。”顧晨肯定了盧薇薇的說辭,又問:“就是這樣一個心思縝密,任何線索都要清理干凈的兇手,為什么偏偏會讓幾根毛發落在死者趙萌萌的手里呢?難道兇手不知道,這無疑是給我們警方調查留下線索嗎?”
“顧……顧師弟。”聽著顧晨這樣一說,先前還不明所以的盧薇薇,立馬從顧晨這邊意識到,似乎情況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簡單。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種看似無意的線索,實際上是兇手故意留給我們警方的提示?”盧薇薇問。
顧晨點頭:“沒錯,因為太不合理了,雖然我們能很輕易的從死者趙萌萌手里,找到幾根王大虎的毛發,難道這就能說明王大虎是殺人兇手嗎?”
“可是,那些毛發的確是王大虎的,這點你又怎么說?”法醫助理高川楓問。
顧晨雙手抱胸,整個人安靜的猶豫片刻后說道:“如果毛發就是王大虎的,反而讓我感覺不可信,因為獲得毛發,并不一定就要用扯下。”
“顧晨,你的意思是……”聽著顧晨的提示,高川楓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于是趕緊問道:“你的意思是,也可能是王大虎自己脫落下來的頭發?”
“對。”顧晨轉過身,非常肯定的道:“我的意思就是這樣,兇手或許可以用其他方式,在王大虎家收集到一些他掉落下來的毛發。”
“就比如我們梳頭用的梳子,就經常會殘留下一下掉落的頭發,如果兇手將這些毛發,刻意放在死者趙萌萌的手里,難道真兇就是王大虎嗎?”
“顧……顧師弟,你簡直太有才了。”盧薇薇聽著顧晨的解釋,此刻激動的都不知該說些什么。
高川楓也是佩服不已道:“雖然我的工作,是給你們辦案組提供技術鑒定支持,我們會用事實說話。”
“但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事實,或許只是表象,顧晨,你說的對,你所說的這些,是完全有可能發生的。”
“高川楓。”顧晨走到他面前,問道:“我給你先后提供的毛發樣本在哪?”
“檢……檢測室啊?怎么了?”高川楓問。
“能不能給我再看看?”顧晨說。
高川楓噗嗤一下笑出聲道:“顧晨,你是不相信我的水平?”
“不是。”顧晨說。
“那你要毛發樣本做什么?”高川楓又道。
顧晨笑笑:“重新檢查,看看還有什么遺漏的地方。”
原本顧晨還是希望檢測出的毛發并不是一致的,可是現在看來,似乎許多地方的合情推理,都需要推倒重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