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小的硅藻,竟能在判斷水中尸體的死亡原因中,起到巨大的作用。”
說道這里,張輝忽然停止了發言,突然問道:“那么問題來了,這些硅藻在落水者溺亡時,因嗆水被吸入,之后又是通過什么作用,被帶到溺水者的肺臟、肝臟、腎臟和骨髓等器官組織中呢?”
“血液循環。”
張輝話音剛落,顧晨便無縫對接。
只不過顧晨坐在最后排,聲音較小,張輝并沒有聽清。
反倒是坐在前排的大盤子臉法醫張文波聽見,于是他便大聲復述道:“是通過血液循環。”
“非常正確。”張輝微微點頭,也是甩起右手食指不由分說道:“就是通過我們這個血液循環,被帶到溺水者的肺臟、肝臟、腎臟和骨髓等器官組織中。”
“但是呢,硅藻可以被顯微鏡觀察到。”張輝說道這里,語調忽然又變得輕柔起來,他目光掃視著臺下眾人。
此時此刻,所有學員都在低頭做筆記,非常認真的樣子。
但是張輝卻在階梯教室最后排的角落里,發現了托著下巴,像聽書一樣的顧晨。
顧晨單手托著下巴,似乎沒有動筆的意思,只是單純的看著自己。
張輝頓時皺了皺眉,只能繼續說道:“一般來說呢,如果在水中尸體的組織器官中發現硅藻,表示受害者是溺水死亡。”
“反之,說明受害者并非溺死,而是被其他方式致死后,拋尸入水的。”
“所以更進一步分析,如果器官中發現的硅藻,與發現尸體處水樣中的硅藻顯著不同,那就意味著受害者是在他處溺死,所以硅藻還可以發揮推斷溺死地點的作用。”
見所有人筆錄記錄的飛快,而顧晨卻依舊紋絲不動,光頭教官張輝頓時不悅。
心說這個學員怎么怎么連筆錄都不記?
不記筆錄,回去怎么復習?
可礙于臺下學員眾多,張輝也不好當面指出,只是壓了壓火氣,繼續讓助教楊婷播放幻燈片。
“好的,大家現在看到的是幾個樣品圖片,剛才我說的這些,希望大家都認真記錄下來。”
“因此,如何從水中尸體,尤其是體循環臟器中檢出硅藻,一直是法醫學者關注的焦點,也是全世界法醫公認的難題。”
目光掃視著眾人,張輝又道:“硅藻緣何備受青睞呢?”
見顧晨開始由單手托腮變成雙手托腮時,張輝有些忍不住了。
但他沒有直接點名顧晨,而是點名顧晨身邊的王警官道:“那位坐在最后排,正在記筆錄的學員,你來說說看,什么是硅藻?”
話音落下,全場所有人扭頭一瞧。
王警官表情忽然一呆,趕緊看看左右,心說不會這么倒霉吧?坐最后排也逃不過點名提問?
可一時間自己又說不出來,于是趕緊假裝不知情,繼續埋頭做筆記。
“就是你,你不用看別人了,就是坐在最后排,最角落里的那位男學員。”張輝喝上一口枸杞茶,有意無意的提醒道。
盧薇薇趕緊低下頭,用腳踹了踹王警官,這才小聲提醒道:“老王,再說你。”
“知道。”王警官皺皺眉,小聲回應盧薇薇,這才躬著背,不太情愿的站起身。
眾人一瞧是芙蓉分局刑偵組的王警官,頓時心里偷樂起來。
心說張輝教官可真會挑人啊。
挑誰不好,竟然挑了一個非法醫專業的王警官,這下有好戲看了。
大家一時間都等著老王同志現場出糗。
見王警官半天不回應,放下保溫杯的張輝,這才不屑問道:“怎么?不知道?”
“呃,硅藻就是……就是……”
眼看自己就快出糗,可就在此時,王警官卻忽然發現,從顧晨那頭推來一本筆記本。
空白的筆記本上,寫滿著幾排整齊文字。
王警官頓時眼睛一亮,趕緊抬頭挺胸道:“硅藻是一種水生單細胞植物,廣泛分布于海洋、湖泊、江河、水庫、池塘、溝渠、水坑等自然水體中,其中部分也生長于潮濕的土壤,和其他物體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