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猶豫了一下,問劉法醫:“如果骨頭并未刺穿皮膚,那有沒有什么可見跡象,能夠說明死因為內出血呢?”
“或者……假如死者熊莉死于顱內出血,并非股骨斷折所致,那可以透過哪種跡象得知呢?”
顧晨是帶著問題來的,很顯然,非常具有針對性。
劉法醫淡淡一笑,說道:“從樓梯跌落所造成的傷害,看起來就像是從建筑物跌落,或者是車禍意外,甚至像是被有力且具有攻擊性的兇手持鈍器擊傷。”
“但是我們法醫會檢視傷口,至少能推斷出是哪種武器或物品所形成的傷痕。”
說道這里,劉法醫抬頭問顧晨:“對了,現場樓梯的情況,你們有沒有做記錄?”
“有。”王警官反應慢半拍,不過還是趕緊將手機掏出,點開相冊交給劉法醫:“這是我們在現場拍攝的情況,樓道所有細節都在此。”
“嗯。”劉法醫微微點頭,接過手機仔細查閱,嘴里不由分說道:
“一般來說,如在死者傷口發現從樓梯剝落的細刺、油漆或亮光漆,或者找到墻壁灰泥及粉刷碎屑。”
“若這類材料的化驗結果為家居材料的話,我們就會猜測,傷口可能并不是鉛管或者球棒之類的兇器所造成。”
“不過,這必須要使用化學檢驗,和顯微鏡分析樣本才能得知。”
“但是目前看來,可能性不大。”
扭頭看了眼檢測臺上的熊莉尸體,顧晨也道:“倘若熊莉跌落樓梯時撞到頭部,且撞擊力道足以引發出血并流入大腦或周邊部位,那么除了淤傷,還有可能在頭皮形成血腫。”
“沒錯。”劉法醫似乎找到共鳴,說話的語調也瞬間高了幾個分貝:
“你說的這點沒錯,甚至是血淋淋的撕裂傷,但這不一定會出現,不過依照你描述的情況,機會很高。”
離開工作臺,劉法醫帶著大家來到檢測臺面前,將該在熊莉身上的擺布揭開,道:
“我們法醫檢測尸體時,如果發現死者腦部嚴重受創,或者大量出血,我有可能會判定死因為頭部遭受鈍器擊傷。”
“而分析這種傷口特征,還可能從結果說明,傷勢是跌落樓梯所致,而非物品鈍挫傷。”
說道這里,劉法醫抬頭看向顧晨,又問:“你們能確定那里的樓道就是第一現場嗎?”
“應該能吧?現場的血跡分布,都可以說明,熊莉的確是從樓道墜落致死,臺階上都有撞擊血跡。”還不等顧晨開口,王警官便插話說。
“嗯。”聽聞王警官說辭,劉法醫微微點頭:“如果是這樣最好,但是不能判定的話,我們還可以利用尸斑花紋,這個也能協助判別。”
“尸斑花紋來判斷死亡地點?”盧薇薇愣了愣神,有些不解道:“我知道尸斑可以判別死亡時間,但是你用來判別死亡地點,這怎么說?”
“這不難。”顧晨瞥了眼盧薇薇,也是替劉法醫說道:“因為尸斑是尸體低位區的藍灰色瘀斑現象。”
“尸體若呈仰臥姿勢,尸斑便沿著死者背部浮現。”
“而且尸斑在最初的兩三個小時左右出現変化,并于八個小時之后固定。”
“但是這個過程相當費時,在兩至八小時內,部分尸斑會在尸體最初姿勢的低位區固定下來。”
“隨著姿勢的改變,新的低位區,同樣會出現尸斑。”
聽聞顧晨的說辭,站在一旁的高川楓也有些安耐不住,不由附和著說:“所以倘若我們法醫在死者背部發現尸斑,尸體卻俯臥朝下,這就代表死者在斷氣后的六到八小時,或者更久時間曾被搬動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