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一口氣,萬校長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淡淡說道:“從此之后,潘俊文轉學斷了聯系,這就是張新凱一直以來的認知。”
“而且后來就一直這么成長著,讀高中,讀大學,參加工作,可唯獨那次,他在跟我們學校上體育課的學生打羽毛球時,那個羽毛球不偏不倚,再次掉進了我們學校的一棟廢棄宿舍樓里。”
“而且這種建筑,在我們江南市的學校也很多,外觀特征也非常相似。”
“也正是因為那次的撿球,張新凱再次進入到我們華僑中學的廢棄宿舍樓地下室。”
“沒有人知道他在里面發生了什么,那天也只有他一個人下去過,但是出來之后,他似乎神情變得恍惚起來,跑去我們學校一個班級,找那位看球拍的學生爭論起來,說潘俊文的球拍在哪?”
“當時我們學校的那名學生,哪里見過這樣的張新凱,當時也被嚇得不輕,但一直說自己不認識潘俊文。”
“那還有張新凱口中的那個10班的小李同學呢?”顧晨又問。
萬校長擺擺手:“那個小李同學,的確跟他一起打過球,但當時他壓根沒下去,一直在跟張新凱解釋。”
“但是當時的張新凱已經神志不清了,他聽不懂那個小李同學的說辭,認為小李同學也在找潘俊文。”
“甚至說了一大堆,連我們大家都很懵的話,聽得我們云里霧里。”
“所以,我們這些校領導和老師,當時就覺得張新凱是不是犯病了?他是不是有什么遺傳史?”
“后來也是經過多方努力,聯系到張新凱的家人,才從他家人口中得知,他一直在口中所說的那個潘俊文,原來是他初中同學。”
“但是我們學校從來就沒有招聘過有叫‘潘俊文’的老師,這一切都是在那次撿球之后,張新凱在腦海中的潛意識似乎被打開,當年催眠麻痹他的那些東西,似乎又再次浮現出來。”
“所以從那之后,他一直活在有潘俊文的世界里,但是從初中到工作這段時間是空白。”
“因為他的家人和朋友,一直在給他潛意識里灌輸潘俊文初中畢業后就轉學的意識。”
“久而久之,他認為潘俊文跟他在一起,而且在我們學校10班做英語老師。”
“所以這才是為什么,我們學校的師生,都不認識潘俊文的原因。”
“因為從始至終,這個叫潘俊文的人,他根本就不存在,一直都是張新凱自己的臆想。”
說道這里,萬校長扯了扯自己的衣領,敲敲桌子沒好氣道:“自從那件事情之后,我們全校的師生都知道他有精神問題,有點害怕。”
“畢竟精神病人在發病情況下殺人是不會追究他本人的責任,所以全校師生都怕他,害怕他哪天刺激過度,做出一些危險舉動來。”
“所以從那段時間一來,但凡是學校的師生,見到他,都是躲著他。”
“原來張新凱是這樣被孤立的?”聽萬校長這么一說,顧晨也總算明白,為什么張新凱一直認為全校人在孤立他。
可回頭一想,顧晨又道:“可不對啊,既然張新凱有精神問題,你們也讓他繼續教書?”
“沒辦法呀,是他家人跟我們求情,讓他在華僑中學教完這個學期,因為害怕他再受刺激。”
“而且張新凱老師也很有才,語文教的非常好,上課的時候,他基本上都是正常的,但唯獨因為在他的潛意識里,潘俊文是消失在我們學校廢棄宿舍樓里,所以他只有這個意識。”
“原本以為我們能幫助張新凱老師恢復到正常水平,可他卻開始在互聯網上發表帖子,講述自己的同時兼初中同學潘俊文,是如何在華僑中學的廢棄宿舍樓里消失的。”
“而且那篇帖子我也看了,瀏覽量很大,傳播速度也很廣,很多人都在質問我們華僑中學,大家都信以為真。”
“這給我們華僑中學,在當時造成了很大的輿論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