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的山路上根本沒法搭帳篷。因此我們點亮礦燈,趕夜路,這種比較散的光線比集中的手電光更適合山路。前后望去,倒似成了一條光帶,只是被黑樹斬斷幾處。看得出來隊伍拉得很長,肯定是有人受不了了,私自停下休息。可是在這種路上,又那么遠的距離,誰也管不上誰。
整個晚上,大部隊只是在黎明前夕才停下來原地休息。我的體力也確實已經到了極限,極度黑暗中眼睛也變得模糊起來,一坐下就迷迷糊糊的似是睡著了。大家都累得沒力氣說話了,四周一片寂靜。突然間,一聲驚叫聲,接著一聲長長的慘叫,把我的睡意立時打消了。只見隊伍的尾端有一個亮點兒向下掉去,中途還顛簸了幾下,最后一下子滅掉了。
“怎么了?!誰掉下去了?”隊伍尾端的一排燈光像潮水般出現一陣騷亂,然后又是一個亮點兒在驚恐的慘叫聲中摔了下去,這次很快就暗掉了。騷亂還在向隊伍前面蔓延,所有人都緊張起來。我拿起手機,想試著給后面某個人打通電話,卻發現一點兒信號也沒有。于是我喊叫胖子:“胖子,你跟他們有對講機嗎?問問出什么事了!”
胖子道:“有,我正在聯系!”“喂!你們他媽的見
鬼啦!亂個什么勁兒?到底發生什么事?!”
那邊的對講機里傳來亂七八糟的雜音,也聽不清楚到底在說什么,好像意思是一開始以為有人不小心失足,可是后來發現是遭到襲擊,但是不知道被什么襲擊。就在這時,隊伍尾端混亂的地方傳來了槍聲,而且槍聲越來越混亂,似乎不是一個人開火,“叫他們別亂掃,當心傷了自己人!”
緊接著又是一盞燈光掉下了山崖,那光隱隱發紅,一定是被鮮血染得。
這時候,忽然就聽見悶油瓶的聲音道:“胖子,讓他們停火,我過去處理。”然后我就隱約看見悶油瓶腰里掛著礦燈,不知是如何在山崖外側快速的掠了過去,這可真正是飛檐走壁啊!胖子大叫一聲:“小哥威武!后面的快給我停火!張爺來救你們啦!”對講機那頭依然是雜聲一片。
可是大家都能看得到,悶油瓶的燈光在山路燈光以下,飛速地向隊伍尾部靠近,那邊的槍聲卻依然沒有停息,看來是情緒完全失控。這要是流彈亂打傷了悶油瓶可不得了,我緊張的同時,火氣也上來了,這幫沒出息的,亂開
什么搶啊!不會用冷兵器嗎?到底碰上什么東西了?恐慌成這樣,虧的平時還一個個吹牛耍橫!
很快,悶油瓶的那個亮點兒就到達了發生混亂的隊伍尾部。亂槍聲中,只見他突然往下一沉,我的心也跟著快掉下去了。然后那亮點兒一甩翻了上去,混進騷亂的燈光之中,幾下竄梭,槍聲停息了下來。可是騷亂還沒有結束,在一個亮點兒的帶領下,好多個亮點兒跟著向道路內側的山坡上一陣沖刺,又返回來與后面的亮點配合,沖到了隊伍的最后。幾個亮點一陣閃爍,我隱約聽到了嚎叫的聲音,血光之氣隔了老遠也能感受得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