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聽完后并沒流露出太多的情緒,低聲問:“潘子死了,是吧?”
我一愣,沒想到他會這么問,就說是。
三叔坐在旁邊的太師椅上,把整個人都癱在椅背上,閉著眼睛,看起來格外疲倦的說:“怎么死的,告訴我。”
我又想起十年前在張家古樓的情景,潘子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大聲唱著“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頭!”還有后來那一聲寂寥的槍聲。但我也沒敢把在夢里的猜測告訴三叔。
三叔聽完后,并沒有太激烈的反應,只是沉默了很久。他一直生活在這里,按道理說已經不會再變的更老,甚至會慢慢恢復成當年的樣子。但是這一瞬間,他似乎蒼老了。
三叔問:“葬在哪里了。”
我說:“和大奎在一起,隔著六個位子。”
三叔點點頭,又不做聲了。我看著他這樣,只覺得心
里難受,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潘子陪著三叔走了這么久,用道上的話說,就是三叔一條忠實的狗。但是人都知道,狗對主人的感情才是世界上的最真的。
我又想起那年去幫潘子辦后事時,他桌上那碗沒吃完的面條,還有我砸在他腦門上,那個染了血的煙灰缸。
三叔像是睡著了一般,過了很久才說:“你走吧,我安靜會。”
我回到我們住的那間屋子,悶油瓶不知道去哪了,胖子一個人在地板上打著鼾。
我突然覺得心里空蕩蕩的,這就是我們費勁千辛萬苦要找的結局么?悶油瓶繼續守在這里,有什么好守的?三叔他們也這樣“平淡”的一直過下去,然后我和胖子回去,把所有的秘密都埋住?
我走到胖子不遠的地方躺下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我實在太困了。
第二天醒來時,胖子已經不在屋子里了。我突然不知道該干嘛,于是就坐在地上放空。好半天才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情。我吃了點東西,胖子還是沒回來,于是我決定出去看看。
走到門外,外面還是很暗,我似乎聽到遠處傳來胖子的聲音,嗓門還很大。
我順著聲音走過去,一路上人漸漸的多了起來,有些還穿著清朝的服飾,看到我也不說話,就站在那里動也不動定定的看著我。說實話這情景有些像鬼片,弄的我心里直發虛。
走了不多時,胖子的驚嘆聲就越來越響。
我跑過去一看,胖子竟然撇下我正在和悶油瓶聊天,“說什么呢?這么大驚小怪!”
胖子見是我,就趕快把我拉過去一起,就好像我看電影遲到了,關鍵時刻馬上要開始一樣。
原來他們正在說青銅門后面的世界,只不過說的不是什么太平事。因為多年內斗造成的內耗,還有數千年人們對長生的的貪婪,這里的維持核心已經非常不穩定。很久以前,悶油瓶曾經去西王母的隕玉內拿回隕玉芯,也就是隕玉玉英。那種東西可以維持這個世界的核心穩定,可是現在情況又出現了,而且比上一次更嚴重,直接威脅到了那一片陡然升起的區域。
如果那片區域也出現問題的話,不但這個世界又崩潰
的危險,而且還會影響到外面的世界,而且這種影響會是非常嚴重和不好的,波及面積也極為廣泛。這就是悶油瓶一直以來最為掛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