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蝙蝠俠永遠代表哥譚市的夢魘,所有人都會恐懼他,哪怕他什么都不干,只是飛過哥譚市的夜空,就會有罪犯被嚇得縮回窩里,就會有市民下意識對那個身影感到害怕。”
“超人也是一樣,他永遠代表大都會的陽光,每個人都能從他的身上獲得精神力量,大家知道有這么一個行走在人間的神明,也知道他只會做好事,所以大家會喜歡他,不會恐懼他。”
“你們兩個作為符號是不能殺人的,因為這會讓人們對‘懲惡’和‘揚善’的概念蒙上陰影,失控的法外懲罰叫做私刑,殺生的人間之神令人恐懼,即使你們沒有失控,人們也會認為你們失控了,然后就會對符號所代表的意象失去信念。”
“放我們那邊,一般叫做‘社會公眾人物,必須注意社會影響’,草民是沒有這種顧慮的。”
超人想了想:“可實際上,沒有人是完美的,我和布魯斯都是人,不是符號。”
“這就是你們不能殺人的第二個原因了,如果你注意到的話,布魯斯其實.是個瘋子。”
聽到馬昭迪的話,克拉克張了張嘴,卻無法反駁——他不太擅長說謊。
“不殺人是他給自己設定的底線,殺人的蝙蝠俠只會變成徹頭徹尾的瘋子,因為他本來就是個精神病人,這條底線不是他給自己的枷鎖,而是他維持理智的最后一道堤壩,越殺人,他就會越瘋——起碼漫畫宇宙里是這樣的。”
“而你呢,就更好理解了。”馬昭迪繼續說道:“今天,你想要處決超級罪犯;過一陣子,人們就會開始抱怨普通罪犯,而如果你把所有普通罪犯都殺了,那么那些道德低下的人就會越來越顯眼.”
“總的來講,每個人都是主觀的,這沒什么問題,因為我們惹麻煩的時候頂多影響到寥寥數人,接著就會被其他人糾正——但一個具備超人力量的主觀者,他一個念頭的滑坡就能惹出彌天大亂,而且沒人攔得下來。”
“程序正義的好處在于,沒有一個人能夠憑自己個人的主觀意志決定其他人的生死,當然,壞處就是做事不夠干脆利落,可能會被鉆空子——但這些地方都該交給人類自我完善,這不是該交給你的擔子。”
“所以,我不殺人是沒問題的?”
“沒錯,換成我來殺比較合適。”
克拉克悚然一驚。
“別誤會,我沒有在開玩笑。”馬昭迪聳了聳肩:“雖然我們都說英雄是不應該殺人的,但我本來也沒有英雄之名,我的道德水準也比較靈活,如果不是因為蝙蝠俠和你反對盟友殺人,我早就該拔槍把一些超級罪犯給斃了——我不殺人,只是出于對朋友的尊重。”
“可,可”克拉克結結巴巴地說:“你剛才說這些應該交給人類自己糾錯.我們不應該從根源上除去罪惡嗎?”
“我就是人類,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是人類最原始的糾錯機制。”馬昭迪笑得意味難明:“法律上的事情是治本,殺惡人是治標,一方有缺失,另一方就會自動補足,誰又能說雙管齊下是錯誤的呢?”
克拉克嘆了口氣。
“這不.正義,你才剛說過,我們沒資格主觀決定他人的生死。”
馬昭迪卻回答道:“相信我,如果我真的忍不住越過程序正義去做事,那一定是因為程序正義本身缺失了。”
“規則的缺失,只能由匹夫的怒火填補,而我絕對算是最克制的那個匹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