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火車頭顯然沒料到克拉克會突然開口問這種問題，他此時顯得有些愣神：“你說啥？”
克拉克收回看向電視的目光，那上面的火車頭已經消失不見了，發布會就在樓下，他從現場跑回沃特大廈沒花多少時間。
但他還是第一時間從那里跑到了會議室，因為他不想在發布會現場多待，他只想趕上自己的工作行程表。
“我說，還記得那個差點被你撞成肉泥的女孩叫什么嗎？”
當超人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后，火車頭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本來就對這位新加入的同事心有芥蒂——他心里很清楚，沃特讓自己今天特意開的這個發布會可不是單純的為了安撫輿論，更重要的目的，是想用自己的名氣來捧對方。
“她叫什么關我什么事？又關你什么事？發布會已經結束了，這件事翻篇了。”
火車頭反問道：“記著她的名字，又能怎么樣？”
“所以你確實是不記得，亦或者說沒在意過。”
克拉克一字一頓：“她的名字叫羅繽，二十四歲，今年還在讀大學，有自己的男朋友，還有五十多歲的父母。”
“她是個努力學習的好學生，全是為了和男友未來能在一起，她也時常回家看望父母，拜訪鄰居，給他們帶點小禮物。”
“火車頭，她不是電影里面注定要死的路人甲或者游戲里刻意設計出的npc，她是個活生生的人，差點被你撞死的人。”
一番話出口，梅芙有些詫異地打量了超人一眼，但又點了點頭，覺得他這樣的人說出這番話是理所應當。
但火車頭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超人，或者直接罵他，卻一時間找不到什么合適的語言，因為他知道對方說的沒錯，他也知道自己不占理。
他知道自己內心深處應該對此感到愧疚，但他刻意沒有去思考這件事，因為他是火車頭，他是超級英雄。
“我有做錯事的權力。”這就是他一直以來用來寬慰自己的借口。
或者說，這是沃特公司所有人都用來寬慰自己的借口，電視上，廣場上的代言與廣告，關于自己的英雄新聞和人們的歌功頌德滿天飛，以至于他們真的覺得自己是完美無瑕的英雄了。
直到今天，克拉克直截了當地戳破了這層遮羞布，讓他直面到部分事實。
“去你嗎的。”
火車頭罕見地在沃特公司里對同事爆了粗口：“她沒死，說白了，她連個皮都沒擦破，你憑什么用那種審判犯人的口吻跟我說話？”
“我他么告訴你，我他么沒做錯！”
然而克拉克卻沒有跟他比嗓門。
“如果你一直這么想的話，遲早有一天會犯下大錯。”他輕輕說道：“連別人的痛苦都不愿意理解，又怎么可能幫他們擺脫痛苦？”
“總有一天，你會發現，自己的自私會讓所有人眾叛親離。”
“嘿，嘿，嘿！”
又一道聲音打斷了幾人的對話，三人扭頭看去，發現一身空空當當的制服和一副眼鏡晃悠著漂浮在空氣中，徑直走進了大門：“今天這么熱鬧？看來新來的同事很會討人喜歡啊。”
然而沒人接他的話茬，火車頭捏著拳頭看向克拉克，而梅芙則冰冷地掃了透明人一眼。
“好吧，好吧，沒必要這么記仇嘛.”
想到梅芙昨天的那一拳和超人的透視眼，透明人感覺自己的肚子又在隱隱作痛，能力被完克的他老老實實地坐到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