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不重,賽斯蒂爾仿佛只是無意碰了碰。
“這是懲罰,下次你再這樣,我把你屁股打爛。”賽斯蒂爾沉聲說著,把池臻抱緊了。
池臻半邊臉龐靠在賽斯蒂爾胸口處,這個男人尤其高大,身上縈繞著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冷山之氣。
池臻輕輕聞了聞,唔了兩聲,像是疑問。
這算什么懲罰?
未免太輕,也太虛張聲勢了。
“我沒和你開玩笑,你想再試試?”賽斯蒂爾聲音低沉,他開口道,“我會打的你連唔都唔不出來。”
池臻像是嚇了一跳,他連忙低頭,老老實實不動彈了。
賽斯蒂爾沒再多言。
這種威脅的話說一兩句就行了,他不過是要讓池臻長長記性,也要讓他從小就斷絕這種總是喜歡自虐的不良心理。
……只是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讓他對自己心生厭惡。
賽斯蒂爾感到麻煩,他邊往回走邊思索,沒有留意到小孩偷偷往上看的目光——那里面的瞳仁顏色漆黑,畏懼恐怖鮮少,探究興味則居多。
“站去那邊。”
賽斯蒂爾在回去的路上便已經用神力將池臻的傷口全部修復,他打開房門,盯著池臻走了進去。
池臻有些猶豫,他進門的間隙屏住呼吸,往房間里面看了一眼。
他之前準備好擺在桌上的香水已經被人倒了,只留下了空殼。
賽斯蒂爾顯然已經發現了池臻的小動作,此時房間里面窗戶大開,里面都是被重新清洗過的味道。
池臻暗暗瞥了眼賽斯蒂爾的臉色,他見賽斯蒂爾并沒有要找他算賬的意思,這才走進去站到了書桌旁邊。
賽斯蒂爾已經將新的床單被褥都拿了過來,找這些東西費了他不少勁,也遇到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人阻攔。
賽斯蒂爾沒什么好和他們說的,他將他們全都打暈后,便把這床全新的被褥拿到樓上,全都鋪到了池臻的床上。
自己睡這么好的蠶絲被,卻讓孩童睡爛布臭棉。無恥,也沒有道德。
賽斯蒂爾臉色難看。
池臻站在旁邊看著,或許是因為長時間的神經緊繃和過度勞累,他眼前發黑,忍不住踉蹌兩步,只靠著書桌才勉強站立。
“到這邊兒來。”賽斯蒂爾留意到池臻的狀態,讓他走到了床鋪邊。
對于池臻來說,有時候命令比商量更管用。
池臻眼皮掀了掀,自覺走到了前方。
“今晚你就睡這上面,被子都曬過了,沒蟲,也暖和。”賽斯蒂爾握住池臻的小手,他捏了捏他的掌心,問道,“餓不餓?”
池臻不知如何回答。
他對賽斯蒂爾的警惕遠沒有到消除的地步,但饑餓感席卷而來,他還是忍不住滾了滾喉結。
……相信他,還是不相信他?
池臻沉默著。
賽斯蒂爾也沒有著急,他在一旁等著,直到近十分鐘后,池臻拿筆在紙上寫了字。
[撕下膠帶后,你可以打我屁股。
賽斯蒂爾偏頭。
[但你能不能不要再給我綁新的膠帶?
這一句寫出來時池臻都有些猶疑不定。
他完全沒有和監管者討價還價的資格,現在寫這些……也不過是覺得這個新來的監管者不熟悉規則,好騙也好說話。
“我說過,你犯再大的錯也不應該受到這種懲罰,我不會這樣做。”賽斯蒂爾看過紙上的字,他放輕語調道,“你相信我嗎?”
池臻定定地看著他。
相信一個監管者無異于與虎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