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丑陋的名字,讓沈傲一直被人恥笑,難堪至極。
“是嗎?”沈傲唇角露出諷意,“他是怎么說的?他應該很喜歡烏……”
“他說你的鰲,是獨占鰲頭的鰲。”
沈傲愣住。
謝玦摟住沈傲,輕輕拍著他的脊背:“他那時候,還特意拿字典查了你的名字,說你是獨占鰲頭的鰲……”
謝玦的嗓音在沈傲耳邊回蕩,他愣了愣,只覺自已眼前的黑暗模糊,一時之間讓他分不清楚真假。
獨占鰲頭的……鰲?
沈傲捂住自已的眼眸,他心里的情緒混合發酵,沈傲最終只是滾了滾喉結,將頭更深地埋入謝玦的胸口。
“……別說了。”
謝玦聞言也停住了話語,他沒有動彈,任憑沈傲將他抱得更緊,也更加用力。
這一覺睡得有些恍惚。
謝玦不時聽到耳畔的混亂聲響,某些刺耳又尖銳的嗓音穿透他的耳膜,朝他發出怒吼。
謝玦擰緊眉頭,從床上睜開眼眸:“……師父?”
他身旁卻早已沒有了孩童的存在。
謝玦神經驟然緊繃,他摸向自已身側,發覺那里的床單發涼發冷,沈傲已經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該死的,他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
謝玦連忙從床上爬起,他穿鞋時看到書桌上攤開的紙張,不免視線停滯。
那是他帶回來的檔案。
沈傲不知道什么時候發現的它,也沒有和謝玦說。
謝玦走到書桌旁,那些檔案安安靜靜地合著,一副從未被打開的模樣。
謝玦的心思卻逐漸沉了下去,他心知沈傲估計看完了所有,忙打開房門,順著靈力的感應追了出去。
沈傲如今只是個小孩,他如果和這里的監管發生沖突,恐怕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謝玦咬緊后牙,又開始暗自后悔。
他真是太大意了,竟然就這么讓沈傲看到了這些。他怎么能就這么……
“砰!”
“砰!”
“砰!”
幾聲劇烈的聲響震麻了謝玦的耳膜,謝玦腳步猛然停住,他順著槍響的方向看去,只感覺沈傲的氣息也在那里集中,并越來越濃重。
師父……
師父……
謝玦呼吸漸沉,他施法來到那處,徑直用長劍劈開了眼前的鐵門。
“師父!”
鐵門倒塌的那一瞬,謝玦被里面濃郁的血腥味撲了滿臉。他愣在原地,只見這個狹小的房間內密布著蛛網一般細線,密密麻麻,全是血霧。
沈傲站在這些血線的正中央,他在在這段消失的時間內似乎又成長了不少,身形高挑,臉龐也逐漸脫去稚氣,露出幾分成熟的陰狠。
謝玦穿過這些掛著血蛛的銀線走向沈傲,沈傲也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握緊了手里的監管徽章。
“你來了啊……”
沈傲微仰起頭,抹去了眼角的血液,不明緣由地笑了兩聲。
在這個房間的最上方,裹著幾具被細線割裂的尸體。他們的身體殘骸遍布在小空間的各個角落,以至于血液四濺,仿若血海。
“師父……”
謝玦對周圍的一切恍若未覺,他只是愣愣地看著沈傲的臉龐,直到見到后者身形踉蹌幾下,也跌到了血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