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雀停下自己的碎碎念,一個掠身沖到門邊,拉著霓珺走向最近的一間房,邊走邊小聲求放過:“我錯了行嗎?今天不該用煙花炸你,改天一定讓你炸回來,今天就到這里吧好嗎?”
她一個大黃丫頭真聽不了這個。
兩人走到一間房前,姜雀伸手去推門,霓珺突然痛呼一聲,姜雀心下一緊,偏頭去看她:“怎么——”
霓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她嘴里彈了顆丹藥,入口即化。
“你——”姜雀捂著嗓子,半點沒想到會被霓珺偷襲。
霓珺十分輕佻地往她臉上吹了一口氣,隨后化成魔息飛出房門,眨眼便沒了蹤影,只一句含著笑意的話隨風傳進姜雀耳中。
“這藥我只在巫昊月身上用過,便宜你了。”
姜雀:“............”
就是說,這是她今天給師傅吃昏睡丹的報應嗎?
姜雀握著門把手僵在原地,抬眸望向幾步之外的無淵,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這藥雖然只有她一個人吃了,但對兩個人都有效。
只這么一會,他們的耳根眼尾已經燒紅一片。
死寂片刻后,無淵率先開口,他朝霓珺逃走的方向偏了下頭:“追?”
姜雀咬牙:“追!”
明年的今日就是霓珺的死期!
兩道身影從房間沖出,眨眼掠出嵐云峰。
姜雀從咽下藥的那刻就運轉起療愈術,但情況半點沒有好轉,身體越來越燒,燒得她腿都發軟。
兩人起初御劍追人,后來換成云舟。
一個站船頭,一個站船尾。
霓珺和姜雀之間有契約,對姜雀的行蹤很是敏感,察覺到她離自己越來越近時,霓珺簡直無語。
這倆人什么毛病,不在房里搞個三天三夜,跑出來追她?!
行,真行。
霓珺懸停在半空,回頭望向不遠處的云舟,沒忍住笑了聲:“可真能忍啊。”
那就看看他們能忍到什么時候。
霓珺轉過身,壞心眼地兜著兩人繞圈子。
姜雀正站在船頭吹冷風,指腹緊扣在船邊,手腳發軟頭昏腦漲。
額上的汗沿著臉側滑下,從脖頸處沒入衣領,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嘴里叨叨不停。
念了不知道多久,她突然閉上眼,慢慢弓起身子,頭磕在船舷上。
完了,念什么都救不了她。
這到底什么藥啊,這么猛。
“不行...不行......”她閉著眼,頭抵著船舷,氣息滾燙,“還不行。”
就算她和無淵要發生些什么,也不能是在這種情況下。
霓珺這個瘋子,被她逮到就死定了!
姜雀只顧著忍下那洶涌莫名的感覺,沒注意到腕間的鴛鴦鎖已經從船頭蔓延到了船尾。
她站直身體,這邊的船舷已經被她的額頭捂燙,她想換個涼一些的地方。
腳尖還沒邁出去,手腕突然像是被人扯住,她腦子已經被燒糊涂了,根本沒多想,擰著眉用力往回拽了下。
砰——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重重按在她旁邊的船舷上。
頭發被身后掠來的風吹起,姜雀倏然睜大雙眼,抵在背后的胸膛燙得驚人。
無淵的發絲從她臉側拂過,寬大的黑金袖袍蓋在藍白宗服上,呼吸和她一樣亂。
姜雀眨了下眼,凝在睫毛上的一滴汗珠無聲墜下,她聽見無淵依舊冷冽的聲音:“你怎么樣?”
姜雀一點點轉過身,靠在船舷上看人,也盡量讓聲音不露端倪。
“我怎么樣你不知道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