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姜雀的聲音坦蕩而直白,清晰落入無淵耳中。
他聽見自己的心臟重重跳動一聲,耳垂驟然發燙,眼底冷意也一點點散盡。
姜雀手中的紙張被風吹動,發出‘簌簌’聲響。
她朝無淵走近,直到兩人腳尖相抵才停下,自下而上地看他,目光落在他唇間,追問:“可以嗎?”
無淵垂下眼,想偏頭,姜雀伸手抵住他下頜:“別躲。”
溫熱柔軟的指腹輕搭在他微涼的臉側,無淵停下動作,抬眼看她,冷冽聲線一如既往:“現在嗎?”
他紅著耳朵問得一本正經,姜雀對上他淡色雙眸,輕笑著退開:“等你準備好吧。”
她把紙張對折,捏在手中朝小院走去,發尾輕晃,染著晚霞的碎光。
無淵的視線追著她,在姜雀動身的同時也隨她而動,兩人并肩而行,嘴角都彎出極小的弧度。
他們沒問出口的問題都有了答案。
知道彼此并沒有為旁人動心。
姜雀腳步輕快地走進房間,徑直走到穆春枝的畫像前,在畫像上輕彈一下,彎了下眼說:“我回來了。”
說完,她捏出凈塵訣準備清理穆春枝的畫像,卻發現畫像十分干凈。
修真界灰塵少,這畫像本就不容易臟,但她一個多月沒回來,怎么也不該這么干凈。
姜雀眸光輕動,轉腳走到桌邊,桌上的小雀鳥沒了,只留下一個孤零零的小瓷人。
她又走到床邊,床的里側放著兩件衣服,是她和無淵在房間里會穿的白衫,無淵的衣衫罩著她的。
像兩個虛無縹緲的人在擁抱。
姜雀盯著交疊的衣衫看了許久,抬頭看向門邊的無淵,問他:“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也一直住在這里嗎?”
無淵帶上門緩步走到她身邊:“只有晚上會來。”
窗外的天色一點點暗下。
晚霞褪去,夜幕初降。
房間里的暖黃的光芒將二人輕柔籠罩。
“來的時候都做些什么?”姜雀低聲問他。
“只是坐坐。”無淵看向床邊,“在這里,或者桌前。”
“偶爾擦拭你留下來的東西,這個房間里的一切還有你須彌袋里的靈器,一夜很快就會過去。”
他輕描淡寫揭過那段時光,仿佛一直都這般平靜。
夜色漸濃,整座嵐云峰都靜悄悄的,姜雀牽住無淵垂在身側的手,仰著頭問他:“你送我的木雕小雀鳥去哪兒了?”
“在我身上。”無淵垂眸看她,低頭就能看見她淡粉的雙唇。
姜雀的眼珠黑而澄澈,又問他:“我須彌袋里有沒有你喜歡的東西,可以送你。”
無淵微微抿了下唇,說:“有。”
姜雀彎起眼:“什么?”
無淵指尖微微動了下,說:“我已經拿走了。”
姜雀:“?”
“這么喜歡嗎,是靈器?”
無淵靜默片刻,從自己的須彌袋里拿出了那張‘無淵記錄表’。
一字一句都是姜雀曾經親手寫下。
1、木雕刻得很丑。
2、怕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