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成親次年的三月十六,無淵送了姜雀一份特別的生辰禮。
彼時,棲春殿外人聲鼎沸,青山長老和拂生眾人在給姜雀籌備生辰宴。
主人公正躲在安靜的房間內,窩在無淵懷中小憩。
兩人又分別了半月之久,在一刻鐘前才見到彼此,無淵側躺在床上,撐著頭,垂眸看著懷中人,一只手在玩姜雀的頭發。
他的目光太灼人,姜雀閉著眼都能感覺到,根本睡不著,于是干脆轉過身,將臉埋進無淵懷中,開口問他:“一直看我做什么?”
聲音有點悶,因為倦而帶了幾分懶意,顯得有些軟。
無淵纏著她發尾的手落到她后腦,又在姜雀耳垂上輕輕揉了揉,低聲道:“因為很久沒見。”
有些想你。
姜雀輕笑一聲,仿佛聽到他沒說口的話,仰頭迷蒙著眼輕吻在他唇角,隨即又窩了回去,手指搭在無淵衣領處。
“我看看傷口。”
她拉下無淵的衣襟,直到能看清他左肋下新添的傷。
無淵這次出門是去尋一件靈器,腹部受了傷,姜雀當時很痛,也已猜到這傷口不會小,但親眼看到時還是不由擰起眉:“怎么傷得這么深?”
她伸手撫上傷口邊緣,當時的痛感仿佛又卷土重來。
魂魄相連帶來的痛意比鴛鴦鎖還要強烈,強烈到她痛過一次就不會忘。
無淵身上傷疤很多,最深的是從肩頸橫貫到胸腹的那一道,其次就是這道。
“不礙事。”無淵握住姜雀的手,漫不經心道,“沒有多痛,至于這疤痕,之后用點藥除去便好。”
他拉好衣襟,揉開姜雀微皺的眉心,隨后從須彌袋中拿出一個戒環放到姜雀手心,轉移話題:“須臾戒,我這次尋來的靈器。”
姜雀看向手心,這戒環看不出是什么材質,周身泛著幽深的烏光,隱有符文流動。
“是送你的生辰禮。”無淵抬頭看了眼床邊不遠處穆春枝的畫像,低聲對姜雀說,“它能突破時間和空間的限制,讓你見到任何你想見的人。”
姜雀倏然抬頭,定定望著無淵,半晌說不出話,許久,她猛地撲到無淵身上,緊緊抱住人:“你怎么知道我想見穆春枝?”
無淵回抱住人,微冷聲線柔和下來:“有天晚上你在睡夢中哭,我聽見你在喊她。”
“還有你這些時日翻看的典籍,留下批注的地方都與逆轉時空有關,我想,你或許是在想她。”
“我最近確實經常想起她。”姜雀微微紅了眼眶,“但更多是因為遺憾。”
遺憾沒能早點發現穆春枝的病,遺憾沒能給穆春枝更好的生活,遺憾那么好的人沒能長命百歲。
而這種遺憾又因為她如今的強大而愈發深重。
她救了那么多人,卻不能救下自己的母親。
“去吧。”無淵把戒環戴上她指尖,吻在她眼尾,“早點回來。”
姜雀出發前,聞耀差點把自己哭成淚人:“小師妹你還回來嗎?”
“回。”無淵替姜雀回答,“這戒環只能送她過去兩個時辰。”
聞耀眼淚秒收:“好嘞。”
答完聞耀,無淵又叮囑姜雀:“你過去時修為也會受限,有想做的事盡管去做,但定要萬事小心。”
“好。”姜雀答完無淵的話又去回答照秋棠。
“金子在那邊也能用。”
照秋棠聽罷便往姜雀須彌袋里狂塞金葉子:“那就多帶些,萬一在那邊遇到什么麻煩,打死人什么的,有錢總好擺平些。”
姜雀:“............”
忘記跟他們說那邊是法治社會了。
拂生和沈別云則在給姜雀裝丹藥:“這枚‘百病皆消丹’你拿好,屆時給你母親吃。”
姜雀把須彌袋撐開,說:“再放一枚。”
拂生拿出第二枚放進去,邊放邊問她:“你還有旁人要搭救?”
“嗯。”姜雀點頭,“另一邊的小姜雀。”
她好好的,才能永遠護著穆春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