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看向杰夫里:“大副,什么情況?”
杰夫里悻悻地扭過頭去。
他看向老獨眼,老獨眼瞅了瞅大副,又瞅了瞅船長,最后迫于船長的淫威,他不得不講述大副打靶自己射擊的事兒,其中自己打靶的事兒老獨眼講得輕描淡寫。
而在丟易拉罐上,這位退役陸戰隊是大書特書:“船長,真不是我故意嚇人,我就想練練槍保持手感,誰能想到大副凈把罐子丟那些人身邊呢?”
“我特能理解大副想幫船員報仇的心,但我也覺得,他做得確實有點太過了,他連著七八次把罐子丟到同一人身邊,甚至還砸到那人身上,然后讓我開槍,幸好我槍法好,沒打死人。”
“但那人被身上爆掉的罐子活活嚇傻了……其實大副你大可一槍崩死他,沒必要讓人這么丟臉。”
“你他媽!”
杰夫里驚了,他沒想到一直看上去一臉‘我怎么還不死啊’的厭世模樣的老獨眼,竟然長了一張顛黑倒白的嘴,
也對,老獨眼積年老兵,上沒有政府約束行為,下沒有政委樹立三觀,在這種地方當兵,變成兵油子是非常正常的事兒。之前老獨眼不瞎掰扯,只是沒機會罷了。
吊兒郎當,生死視之如常才是他的正常狀態。
老獨眼無視旁邊沖自己瞪大小眼的大副,摟著槍問:“船長,這些人怎么處理?直接崩了血濺得到處都是不好打掃,要不然摘了面罩憋死?”
李斌說先不急,我還沒問怎么回事兒。他把臉上帶傷的伏爾甘叫了過來。
一問才知道,事發地點在星際棺材酒館,伏爾甘和船員們正在吧臺喝酒慶功,船醫阿曼達因為長相漂亮,出身黑幫又上過醫療培訓課的她,自帶一股子黑道大姐的知性禁欲范兒,惹來了一伙港口黑幫,邀請她參加多人游戲。
伏爾甘見阿曼達不堪其擾,加上他自從跟了李斌,洗心革面對曾經的混混經歷深惡痛絕,于是帶著工程組出頭,兩伙人打了一架。
“贏了輸了?”李斌關心點放在奇怪的地方,口吻頗像是老爹在問兒子。
伏爾甘梗著脖子答道:“贏了,不過那幫人不要臉,把他們老子叫來了,我才知道帶頭那個是港口黑幫老大的兒子,第二輪他們人多,我們又沒有趁手的武器,沒打贏……船長您放心,以后出門我們工程組必定帶沖擊鉆和液壓鉗。”
神他媽去酒館喝酒帶沖擊鉆,杰夫里聽得直翻白眼,心說帶氣槍啊傻孩子,一槍崩了屁事兒沒有。
后面的事兒李斌就都知道了,那黑老大見自己兒子被打斷了手腳,氣不過的他暴揍了伏爾甘等人一頓,放話通知伏爾甘船長來賠錢領人。
這黑老大估計來之前也查過,知道寰宇聯合是個小公司,只有一條船,所以才這么囂張。
可是時代變了,李斌走的時候破船一條,回來的時候是一支艦隊。再加上黎塞留斯銀行橫插一手,原本扮豬吃老虎的經典劇情就又變了調子。
現在上演的是,資本碾壓黑道,勝得毫無懸念,場面慘不忍睹。
李斌心說沒意思,這逼都讓伏爾甘裝完了,自己反而成了主角嘴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靠山:“那你想怎么處理這些人,那手腳俱斷的殘廢呢?”
伏爾甘摸著頭答:“那個人被阿曼達帶走了,她說想練練自己的戰場救護術,這個病例骨折手術能做四次。她保證在船長下令前不會讓他死了。”
好家伙,不愧是黑道出身,敢想敢做,真是有種。
“至于這些人……”伏爾甘撓著頭,為難地想了想,“要不打折手腳放了?”
“那可不行。”老獨眼搖頭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