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亭颶風來襲,我舅舅掌管福亭軍政大權,接下來肯定要負責賑災之事,而上輩子所有災難都是從這一刻開始的。”
其實昨天晚上,兩個人在嬉笑之中,唐玉已經將前世的事情知道了一大半。
不過關于定國公蔣梅蓀的事情,宋墨一直不太愿意細說,直到此刻,他終于將這件事情緩緩道來。
“自古君心難測,皇帝忌憚擁有兵權的將軍,這本來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現在這個皇帝太無能了,懷疑自己從小長大的兄弟,把對方押解回京審問,半路中央卻被人害死了。
然后這個廢物皇帝不想辦法挽救朝堂失去平衡的局勢,反而對我舅舅一家滿門抄斬。
我上輩子調查真相的時候調查錯了,以為皇帝在包庇太子,所以扶持了慶王。
如今看來,太子蠢得根本做不了這些事情,慶王也沒這么大的能力,大概是萬皇后心機深一點,再加上慶王背后的那些大臣勢力。
不過也不重要了,皇帝這兩個兒子都很沒用,誰坐上皇位都是亡國的征兆。”
袁慎的這番評價瞬間讓唐玉笑了。
“你這評價好毒!”
“有我上上輩子的風范嗎?我當年在朝堂上舌戰群儒的時候,可是有好多人被我氣得吐血過,當了武將之后,我說話反而直接了一點。”
其實就是沒有那么委婉和陰陽怪氣了,不過還是足夠刻薄,能讓皇帝一家人聽了吐血。
“對待蠢人不能委婉,說話就得直接一點,不然他們聽不懂!說實話,就現在皇家的這一群人,四書五經看懂了嗎?”
夫妻倆一起毒舌了起來,袁慎嘆息了一聲。
“我真是沒想到,千年之后,儒家竟然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袁慎作為一代大儒弟子,表示自己并不認識現在的儒家。
“儒家的問題現在不重要,從興盛自然要走向衰亡,事物的發展過程沒有例外。
善見,現在問題的關鍵是,這一次福亭救災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還按照上輩子的路線來嗎?”
若按照上輩子的方法來,蔣梅蓀還是要走向那條被皇帝猜忌的死路。
“按照上輩子的經歷,福亭海匪被平定后,定國軍就已經成為了皇帝心中的隱患,恰好這個時候福亭發生颶風,百姓受災。
這么嚴重危急的時刻,咱們這位皇帝不著急賑災,堅持讓太子趕到之后賑災作秀,還下旨要我舅舅聽從。
我舅舅是個武將,從來沒有明哲保身的想法,這在官場是大忌。
但我舅舅大概仗著自己和皇帝一起長大的情分,覺得自己這么做皇帝會理解,畢竟他是為了百姓。
可是官場這種地方,抗旨就是最大的罪過。
在皇帝的視角看來,你今天能不聽從我的旨意,以后就能繼續不聽從,甚至未來還有可能造反,所以后來皇帝果然派了人將我舅舅押送到了京城。”
唐玉聽到這里有點困惑。
“君臣猜忌這個我懂,自古以來都是常事。
皇帝讓太子過來賑災作秀干什么?這有什么意義嗎?偌大的朝廷,上上下下都是官員。
如果一個賑災都需要太子來才能協調好,這天下還是趁早完蛋算了。”
唐玉這話一說出來,袁慎也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因為咱們這位太子剛正不阿,不會禮賢下士,不會拉幫結派,所以身邊沒有文臣武將暗地里幫忙做事兒。
雖不至于是個空殼太子,但也差不多了。
但是皇帝很滿意太子,所以就想幫太子籠絡一些朝臣力量,派太子來賑災是為了作秀,表現一下仁德,提升一下民間聲望。
這已經是我努力靠近皇帝的視角來思考他為什么做了,雖然聽起來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