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花辮女生發出一聲驚呼,臉色一片煞白。
源玉子定睛一看,發現那具尸體竟然不是假人模型,而是一具剛死不久的尸體,頓時臉色驟變。
吉村佑和秀則也沒辦法假裝淡定,兩人后退一步,捂住鼻子,躊躇了半晌,一直不敢靠上前去。
尸體就是具象化的死亡,能夠激起生物本能的恐懼。
“難、難道說,這里真的發生了兇殺案嗎?”麻花辮女生雙腿抖若篩糠,說話聲音都變調了。
正當眾人驚慌失措時,白田教官開口解釋道:“這是從縣立醫院太平間借來的尸體,家屬都簽過捐獻協議以及知情同意書。”
身為警察,即便是最底層的巡警,也會經常接觸到尸體。與其讓這群學員畢業后去案發現場丟臉,不如在畢業考試時給他們打一劑預防針。
源玉子深呼吸,腦海中浮現出踏入禮堂的那一幕——那兩具熟悉的尸體靠在臺上,和眼前的尸體一樣安靜。
‘沒什么好怕的。’她在心里對自己說。
與此同時,吉村佑用胳膊肘頂了一下隊友:“秀則,你去勘查一下現場。”
秀則指著自己的鼻子,小聲問道:“為什么是我?”
“這是在給你表現的機會,你難道就不想拿高分嗎?”吉村佑湊近了,耳語慫恿:“難不成你要讓那兩個女生去嗎?多少得有點紳士風度吧!”
秀則不傻,反問道:“那你怎么不去表現……”
兩人低聲爭論著該由誰來檢查尸體,卻見源玉子上前一步,利落地戴上白手套,在尸體旁邊蹲了下來。
“別亂動啊!”吉村佑勸阻道:“破壞現場了怎么辦?這種臟活就讓男生來吧……”
源玉子置若罔聞,她再一次進入了心流狀態,手上不斷翻找檢查,同時語速極快地說道:
“死者為男性,附近有兩枚煙蒂,胸口有水漬,身上沒有明顯血跡,脖頸有勒痕淤青,初步推斷死于機械性窒息。口袋里有半包煙、金屬打火機和錢夾,均可提取指紋。錢包里有賭馬券,以及兩萬六千円零錢。死者左手戴著手表,慣用手是右手……”
吉村佑忍不住打斷道:“也有人會用慣用手戴表啊!這樣瞎推理有什么意義?別添亂了,先等我們來勘查……”
“確實如此,但死者的鞋帶是用右手打的結,所以我的推理沒錯。”
源玉子頓了頓,頭也不抬說道:“不是你說要盡快向目擊地點靠攏么?這就意味著我們不能在兇案現場耽誤太多時間。”
不等其余人反應過來,源玉子站起身,雙手合十,對著尸體微微鞠躬。
“夏目先生,還請安息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