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白晝比夏天更短,五十二名學員在山里來回打轉的時候,天邊的那一輪圓日在不知不覺間越過了山頭。
他們忙碌了四五個小時,唯一的戰績就是把卡在巖縫里的隊友救了出來。
正午時分,學員們又聚在了山坳處。這次全員到齊,十三個小隊全都在場。問了一圈之后,眾人才發現,誰也沒有目擊過伏見鹿——吉村佑倒是遇見了,但他沒臉說。
“都找遍了吧?根本沒人看到啊……”
“不會是逃竄到別的山峰去了吧?”
“會不會伏見同學一開始就不在這座山里?畢竟單獨讓一個學員扮演兇手也太奇怪了吧?可能是考官在測試我們的判斷力……”
眾人盤膝坐下,原地休息。幾個大聰明公開發表自己的意見,儼然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隨行教官聽得拳頭都硬了,他們親眼看著這幾名學員從伏見鹿旁邊經過。但凡有一個人低頭,多觀察一眼草叢,就能把伏見鹿逮個正著。還說什么‘一開始就不在山里’……你們這群家伙,怎么不干脆說教官出錯題了?
聊著聊著,也不知是誰的肚子咕嚕響了一聲。
眾人沒精打采地低下了頭,他們從早上開始,就粒米未進,來回搜山也耗盡了體力。
見狀,隨行教官取出隨身攜帶的壓縮餅干,并表示這是唯一一頓飯。
等到太陽落山前一個小時,也就是下午五點半,考試就結束了。不論有沒有抓到‘犯罪嫌疑人’,所有人都必須啟程前往山陰處的集結點。
學員們頓時有了緊迫感,照這樣下去,他們很有可能全員不及格啊!
難怪白田教官會說這是一場最為嚴酷的考驗,這也太難了吧?!
在學員們討論的時候,源玉子也領到了一包壓縮餅干。她體力被榨干,呆毛萎靡不振,成了一條咸魚,連起身道謝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癱在地上聲音艱澀地說了一句阿里嘎多。
撕開包裝,源玉子啃了幾口餅干,又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精神能量條逐漸回滿。
緩過勁來后,源玉子坐起身,迫不及待的說道:“既然沒人目擊,說明那顆信號彈就是伏見同學發射的!”
其余學員不明所以,不知道她突然說這個干什么。只有吉村佑一臉驚慌,恨不得把她的嘴巴給捂上。
“我懷疑學員里有伏見同學的同伙,不然他哪來的信號槍?”
源玉子目光凝重,她又啃了一口壓縮餅干,腮幫子像是倉鼠一樣鼓起來,含糊不清地說道:“一定是有人通風報信,所以才讓他屢次逃脫包圍圈!”
吉村佑急忙反駁道:“怎么可能?幫伏見同學逃跑對考生有什么好處?況且,現在也不是找臥底的時候吧?要是大家互相猜疑,接下來的搜查工作還怎么進行?”
“恰恰相反,只有找出臥底,才能重新開展搜查工作,否則就是在重蹈覆轍做無用功。”
源玉子頓了頓,咽下餅干,舔了舔嘴巴,繼續說道:“而且伏見同學的同伙并不難找,只需要清點一下大家的信號彈就行了。”
眾人恍然,對源玉子的印象有所改觀。
后者平時一直圍在伏見鹿身邊嘰嘰喳喳,很少跟其它同學說話。雖說她的筆試成績不錯,但體測向來是一塌糊涂。在‘強者為尊’的警校班級里,其實源玉子并不受重視,大家只是把她當作一個萌妹吉祥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