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玉子把她的小宿舍布置得挺溫馨,桌面整潔,地上鋪著白色的毛絨毯。床頭放著兔子警官玩偶,床單和被套都是配套的圖案,上面印著面包超人的q版形象。
伏見鹿把她扶進廁所,這家伙就像是被抽了骨頭一樣軟綿綿的。他拍打著源玉子的小臉,問她喝了幾瓶,后者迷迷糊糊還有一絲意識:
“嗯……半杯……”
伏見鹿心說半杯啤酒能醉成這樣,果然人和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
他隨手搬了個折疊小凳子,也就是俗稱的小馬扎,大馬金刀坐下,讓源玉子跟小孩挨揍一樣趴在他的腿上,打開淋浴噴頭,用左手試水溫。
源玉子不安地扭動起來,她感覺這個姿勢有點害臊。雖說腦袋有點暈乎乎的,但她還沒完全斷片,至少她覺得自己沒醉。
她嚷嚷著要站起身,趴在伏見鹿腿上像毛毛蟲一樣拱來拱去。后者不耐煩了,掐住了她的后脖頸,她掙脫不了,這才老實下來。
伏見鹿就像小偷開保險箱一樣,精密地調整著水溫閥門。90年日本燃氣熱水器處于世界先進水平,就連太陽能熱水器也開始初步發展,但偏偏這個控制閥門三十年如一日沒有絲毫變化,不是太熱就是太冷。
好不容易調整到合適的水溫,他對著源玉子刺猬般倒豎的頭發一沖,后者當即打了個哆嗦,‘咿呀’一聲,身子一陣緊繃,接著徹底癱軟下來。
伏見鹿這才想起酒后不能洗熱水澡,尤其是在半醉半醒的狀態下,熱水一沖,搞不好會酒勁上頭。
他伸手戳了戳源玉子的臉,這家伙就像面條一樣掛在他腿上,軟趴趴的,沒有任何反應。
“就你這樣還學人喝酒啊。”
伏見鹿低聲吐槽了一句,他打濕了源玉子的頭發,擠了不少洗發露,來回搓了十幾分鐘,才勉強把她頭上的發膠沖干凈。
完事之后,他把源玉子警服扒了,丟在床上,腦袋懸掛在床邊,用吹風機幫她吹頭發。
在嗚嗚暖風聲中,伏見鹿隱約聽到源玉子在囈語。他關掉吹風機,源玉子的說話聲變得清晰起來。
“川合……又麻煩你啦……”她小聲說道。
仔細想想,源玉子都成年了,肯定會在社交場合中遇到需要喝酒的情況。看來以往都是川合在照顧她,大概一直都是川合負責把她抱回床上。
伏見鹿‘嗯’了一聲,沒多說什么。
他正準備繼續開吹風機,卻見源玉子小聲抽泣起來。她眼淚打濕了被套,小臉埋在被子里,聲音沉悶的說道:“我……我這樣的人……真的能當上名警部嗎?”
“大家都笑話我……原來麻破是罵人的意思……”
“要是沒有伏見同學……我什么都做不了……”
……
源玉子酒后夢囈,碎碎念了半晌。
伏見鹿不想多管閑事,這世界上夢想破碎的年輕人多了去了,被現實消磨掉棱角的人不計其數。他沒有興趣當老媽子,自己爬不起來的人,他再怎么扶都沒有用。
他打開吹風機,吹了半晌,或許是熱風燙手的緣故,他莫名有些煩躁。片刻后,他又關掉了吹風機,說道:“是你自己說要當名偵探名警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