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不能再多了,二十萬夠你吃香喝辣瀟灑好一陣了!”伏見鹿擠出一副心疼的表情。
平櫻子干脆縮進了紙箱,大有伏見鹿不答應她就不走了的架勢。
伏見鹿用屁股想都知道,這年頭怎么可能有雇傭童工的正式工作?更何況平櫻子還患有自閉癥,現在跟個啞巴一樣,他都不知道平櫻子以前是靠什么活下來的。
他沉思良久,想出了一個雙贏的法子。
“正好,我缺一個管家,主要工作就是幫我清掃衛生、換洗衣物、清理垃圾;偶爾我做飯時,還要幫忙打下手,特殊情況還要出外勤工作,負責跑腿外送、處理現場、盯梢跟蹤、制造不在場證明等等……總而言之,我需要管家做什么,管家就得做什么。”
伏見鹿停頓片刻,十指交叉,身子前傾,認真說道:“日薪五千,全年無休,你意下如何?”
平櫻子抬起頭,認真打量他,似乎在心里權衡這份工作到底值不值。
“別想了,你找不到比這更好的工作了,一般人想當我的管家還得倒貼錢呢。跟著我,你可以學到很多有用的小知識,未來不說大富大貴,但至少能保證不會再受人欺辱。”
伏見鹿畫得一手好餅,正中平櫻子的心坎。
她遲疑片刻,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了。
兩人交易達成,伏見鹿松了口氣。他把平櫻子帶回宿舍,在紙箱子里鋪了布団,讓她將就一晚上。
等明天一早,他就帶平櫻子去區役所‘過戶’,相當于白撿一個妹妹,以后平櫻子就要改名叫‘伏見櫻子’了。
90年代的日本有大量黑戶,一部分是國外戶口,一部分則是因為父母國籍和婚姻問題所導致的。有不少滯留日本的印尼或者菲律賓人想法設法弄到合法戶籍,這也就導致日本政府相繼出臺相關政策,曾經強行遣返50萬黑人。
也正因為如此,戶籍買賣的生意在日本黑市興盛起來。尤其是在黑幫活躍的時代,假身份已經形成了一條成熟的產業鏈,當地區役所或多或少牽涉其中,只要價格到位,市民隨時可以改頭換面。
伏見鹿打算花大價錢請法檢出具一份親子鑒定書,平櫻子就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妹妹。
至于為什么沒有醫院的出生證明,他只好委屈亡故的便宜的老爸老媽,編造一個‘不顧父母反對的私奔情侶,在出租屋生下女嬰’的凄婉愛情故事……區役所戶籍登記員信不信無所謂,反正伏見鹿覺得福澤諭吉先生能夠幫他說服對方。
等平櫻子縮在箱子里睡下,伏見鹿才想起渡邊前輩被綁的事情。
也不知道渡邊前輩招誰惹誰了,說不定就是飛機場的那伙雅庫扎回來報復。伏見鹿為他默哀三秒,并不打算勇闖黑幫,孤身救前輩。
他下樓去公用投幣電話亭打了個匿名電話,向警署報告說目擊到交番門前有人被綁架,隨后就搓著手回宿舍洗洗睡了。
……
與此同時。
東京足立區建筑工地物流倉庫內。
渡邊俊被綁在椅子上,鼻青臉腫,動彈不得。
半個小時前,他趁著綁匪解開麻袋時,驟然暴起,在倉庫內豬突猛進。四五個壯漢不得已跟他玩了二十分鐘的老鷹抓小雞,費勁巴拉抓住了他,這家伙竟然還敢掙扎,眾人只好把他揍了一頓。
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綁匪們學聰明了,這次直接反綁渡邊俊的胳膊,就跟捆大閘蟹一樣。
眼下,渡邊俊面前擺著一張桌子,臺燈光直射他的臉,刺得他睜不開眼睛。
片刻后,腳步聲傳來,有人在他對面坐下,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來,對方開門見山問道:
“我的錢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