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鴨站前交番屋檐掛了一層積雪,門前的雪已經掃過了,兩側各堆了一大一小兩個雪人。
玻璃窗起了一層霧,通風管冒著白煙,看樣子交番里正暖和。渡邊俊搓著手,有一種回家了的感覺。他推門而入,先是一愣,接著又往后推了兩步,看了一眼立牌,寫的確實是‘巢鴨站前交番’沒錯。
“怎么了?”伏見鹿問。
在回來的路上,他對渡邊俊施展了邪惡吟唱。當渡邊俊得知二人為了救他,不惜夜闖稻川會支部,頓時感動得眼淚汪汪。
他雙手插兜,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不想讓老大看到自己落淚的模樣,正所謂‘武士的眼淚不會順著臉頰流下’,情比金堅何須多言。
渡邊俊學著電視劇里的硬漢,一臉淡然地對風間拓齋說了句‘干得不錯’,結果又挨了一腳,被踹進了雪地里。
經此一遭,渡邊俊實在不好意思再計較帽子的事情。他大手一揮,表示要好好犒勞兄弟們,去高級居酒屋狠狠地嗨皮一番。但伏見鹿和風間拓齋都沒這個心情,兩人熬了一天一夜,只想回宿舍睡覺。
眼下,渡邊俊站在交番門口,一臉狐疑的說道:“好像走錯地兒了。”
“起開,”風間拓齋扒開他的臉:“自己在哪上班都忘了?我看你不像是被綁架,反倒像是放了兩天假,心都玩野了……”
他話音戛然而止,同樣露出驚疑的神情。
伏見鹿越過他肩頭,往交番內望去,只見前臺被擦的錚亮,地板像是打了蠟一樣光滑,墻角的積灰和蛛網消失不見,空氣中彌漫著清新劑的香氣。
他們走進辦公室,原本里面亂得跟狗窩一樣,現在卻整潔得像是高級精英警署辦公室,干凈得能用舌頭舔地板。
桌面重新刷了一遍漆,破損處全都修補平整,文檔資料分門別類碼得整整齊齊,頭頂的吊扇不見半點灰塵,就連儲物柜都補齊了螺絲釘。
“這是……請了高級家政嗎?”風間拓齋彎下腰,他的小躺椅還在辦公桌底下,原本包漿的枕頭和被子都被洗過了,散發著好聞的洗衣粉香味。
伏見鹿高興不起來,他垮下了臉,心里隱約有不好的預感,語速極快的說道:“都餓了吧?我去廚房給你們煮碗面吃。”
不等兩人回答,他自顧自上樓,樓梯音效從蹬蹬蹬變成了咚咚咚,就連木地板都被翻修過了一遍。渡邊俊仰頭喊道:“我就不用了,我回來之前已經吃過了!”
伏見鹿隨口應了一聲,剛上二樓,就聽宿舍傳來源玉子激動的聲音:
“哼,這案子看似撲朔迷離,實則漏洞百出!你們以為能在我的轄區里肆意妄為?別天真了!那些錯綜復雜的線索,在我眼中不過是你們自掘墳墓的標記——我看到了金錢的流動,聞到了罪惡的氣息,就像這大把鈔票,總有它的來處和去處!”
伏見鹿心底一沉,顧不上去廚房檢查小金庫,他快步走近源玉子宿舍,貼著房門仔細靜聽。
“你以為這只是一場普通的盜竊?不,背后定有更大的陰謀!也許是黑幫的火并,也許是權力的角逐。而我,會順著這金錢的脈絡,揪出每一個藏在暗處的老鼠!”
源玉子的聲音越發激昂,語氣抑揚頓挫,如同在念誦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伏見鹿感覺她就是在點自己,心跳都略微加速起來。
“接受審判吧!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