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傍晚又下起了小雪,在霓虹燈光下紛紛揚揚。恰逢周六,街面熱鬧起來,居酒屋門前的燈籠映照著雪地。
酒鬼們三兩成群,他們靠在馬路圍欄上,大聲談論著最近發生的趣事,人群中時不時響起一陣哄笑聲。
“聽說了嗎?最近東街又多了個天罰組……”
“誒……學那個殺人狂嗎?話說為什么不叫天誅?”
“我哪知道?他們說兇手是誅殺惡人、除暴安良的任俠……”
“笑死人了,還不如嬉皮士全裸游行宣揚自由叛逆精神……”
……
他們正聊著,街頭一輛轎車轉向,穿過了踏切,遠光燈刺的眾人睜不開眼睛。酒鬼們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冷笑,隨手彈掉了煙頭,雙手插兜搖搖晃晃圍了過去。
為首的男人戴著棉布口罩,站在街道中央,逼停了那輛轎車。他從口袋抽出蝴蝶刀,卷舌怒叱道:“干什么?!誰讓你在馬路中央停車的?不知道會給別人造成困擾嗎?!”
車主并未下車,而是摁響了喇叭。
“混賬東西!竟然敢瞧不起我們!”口罩男呼喝一聲,示意同伴按老規矩扎車胎。卻不料等了片刻,身后沒人跟上來。他回頭一看,眾人都作鳥獸散,他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口罩男后退兩步,避開遠光燈,他看到了豐田皇冠的車標,側面車門噴涂著‘警視廳’三個黑字,頂端還駕著車用警示燈。
他轉身拔腿就跑。
沒跑兩步,就聽身后傳來‘啪’的一聲脆響,他還沒來得及回頭,脊背猛地襲來一陣劇痛,強烈的酥麻感讓他倒在地上抽搐起來。
警車繞行,停在口罩男身旁。
車門開了,一只女士尖頭皮鞋陷進雪地,往上的纖細的腳踝,黑色直筒西褲的版型很硬,棱角分明。
口罩男剛抬頭,就被踹了一腳,鞋跟砸在鼻梁上,鮮血濺落在雪地里。他捂著鼻子慘叫,借余光總算瞥見施暴者的全貌。
對方身材修長,目測一米七七以上,戴著黑手套,風衣下擺獵獵作響,前胸扣子沒扣,能看到平整的黑白警察制服。
口罩男對上了她的目光,那女人五官深邃,骨相清正,眼神帶著一種物欲滿足后的倦怠感,還夾雜著幾分什么都不在乎的厭世感。
她踩著口罩男的脊背,扯下金屬探頭,手腕一翻,電擊槍回縮彈簧,將電極拉了回來。
“警、警官……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說雪天路滑,提醒您小心駕駛……”
口罩男結結巴巴地狡辯,眼前的女警官撩開風衣,指尖從腰間抽出手銬,丟在了他面前。
“自己拷上。”女警官說。
口罩男咬牙握住蝴蝶刀,等身體緩過勁來,驟然暴起,打算劃她一刀,嚇唬一下,趁機逃跑。他還沒來得及起身,小腿就被踢翻,重心不穩又摔了個跟頭。
女警官站在原地,沒有拿正眼看口罩男。她從風衣口袋取出女士香煙,抬頭望向街道不遠處的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