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署連夜把龜井理子送進精神科強制治療。
大清早的,署長氣得連拉三曲《沉思》和《圣母頌》,才勉強平復下心情。
他先是把酒井事務官叫進辦公室,劈頭蓋臉罵了一頓;接著讓源玉子進來,說是讓她受驚了,平時警署審訊流程都很正式,這次是突發狀況;最后才把伏見鹿和風間拓齋叫進辦公室,問他們這起案子打算怎么收尾。
風間拓齋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伏見鹿就給署長畫上餅來了——這家伙開口就說這案子交給他,準能上新聞頭條。等到時候署長被多家媒體采訪,對于警署發展也是一件好事。
署長不吃他這一套,沒有真憑實據,就算伏見鹿舌綻蓮花都沒有用。他靠坐在辦公椅上,憋著氣說道:“審訊記錄我看過了,既然你說有人利用嫌犯的狗,來刺激她殺人,那我問你……狗呢?”
“給我三天時間,絕對能找到!”伏見鹿說。
“不是找不找的問題,她是精神病,難道你也是精神病?根本就沒有狗!”
署長右手握拳,用指節敲著桌子,不耐煩地說道:“我看過了調查報告,早在半年前,嫌犯的狗就被保健所安樂死了,理由是襲擊兒童,吊銷了她的飼養許可證。之后周邊鄰居也沒見過她養狗,更沒有聽到狗叫聲……明白了嗎?寵物狗什么的都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她的狗早就死了!”
風間拓齋格外詫異,他剛才差點信了伏見鹿的鬼話,真以為有人利用寵物犬操控龜井理子……現在看來,既然寵物犬不存在,那這就是一起普通的沖動殺人案。
伏見鹿挑眉,他背負著雙手,昂首反駁道:“不,龜井理子肯定養了狗,我有證據……”
酒井事務官插嘴道:“你是說錄像機里的視頻嗎?拍攝時間全都在半年前,而且昨天拍攝的視頻里沒有狗。”
“昨晚我和源玉子警員遇到了正在遛狗的嫌犯,并且源玉子還被那條狗攻擊了……”
伏見鹿話還沒說完,署長一下坐直了身子:“她沒受傷吧?”
“沒有,問題是那條狗很可疑……”
“你們大半夜為什么一起走?私底下關系不錯嗎?”署長又問。
伏見鹿干脆攤牌了,狐假兔威道:“她打算去我家玩,這段時間準備跟我合租。”
辦公室內安靜了五秒鐘。
署長露出了笑容,心想難怪警視監既提拔又打壓這個年輕人,他一直沒搞清楚警視監的用意,現在才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我剛才想了一下,鹿君你說的確實有道理。”署長正兒八經的說道:“這起案子就交由你負責吧,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看好你。雖然有些壓力,我不太方便對你說,但像你這樣的青年才俊,我實在不忍心埋沒。”
伏見鹿連連點頭,兩人相視一笑,其樂融融。
酒井事務官心說不對吧?伏見鹿上任第一天你不是私下說這家伙一看就是個惹事精嗎?還專門交代她,讓課長把伏見鹿調去受哨亭……怎么說變臉就變臉了?
風間拓齋開口勸阻,但收效甚微。署長三言兩語就把這事敲定了下來,并且給伏見鹿畫了個餅:如果伏見鹿真的找到了證據,證明這是一起謀殺案,并抓到了兇手,移交檢方順利起訴,那他就讓伏見鹿初任研修合格。
“只要能證明你有這個能力,我也希望你這樣的青年才俊能早點在崗位上發光發熱。”
署長說這話的時候臉都不紅一下,語氣格外自然,就像是慈祥的長輩在囑托新人。
等伏見鹿和風間拓齋出了辦公室,他扭頭就讓酒井事務官去調查——如果伏見鹿和源玉子真在同居,那就讓轄區巡警幫襯一下;如果沒有,那就不管他,案子辦砸了就是他的鍋。
另一邊,源玉子坐在警署大門前,忐忑不安地等待著。
等兩人出了辦公室,她連忙迎上去詢問情況,伏見鹿實話實說,連告訴署長他們要合租的事情都沒有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