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話,伏見鹿不想使用暴力。
一旦使用暴力,不僅僅意味著他的‘社交修行’結束了,同時也意味著他的社交能力不過如此,就連教團頭目都不能感化,怎么能被稱之為社交小達人呢?
但他轉念一想,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鉆了牛角尖。
正如他跟風間千姬所說的‘天生犯罪人’理論,有一部分人只是偽裝成智人的猿人——他們沒進化完全,先天智障,四肢發達,只能用物理感化。
就連劉皇叔都有人罵大耳賊呢,他怎么可能做到人人都喜歡自己?就算人人都喜歡他,那也不代表人人都有素質。
伏見鹿坐在椅子上,手指敲打著扶手,心里盤算著該怎么清理雜碎。
但在其他人看來,伏見鹿像是在天人交戰,猶豫著要不要同流合污。
純子拽住他的褲腳,聲淚俱下地哀求;母親終于意識到自己犯了多么愚蠢的錯誤,雙目失神地站在一旁,抽離地看著這一幕。
淺野良既不阻止,也不催促。
受害者越是哀求,‘考驗’的含金量就越高——如此一來,受試者便能真正地摒棄人性,和他們一樣,充滿了神性,自然而然就會去放牧‘動物人類’。
“我有個小問題。”
伏見鹿忽然抬起了頭。
“請講。”淺野良很有耐心。
“如果我拒絕的話,會被滅口嗎?”伏見鹿指著他身后的槍手,說道:“你這樣威脅我的生命安全,我出于緊急避險考慮,肯定會做一些自己不情愿的事情。”
“沒錯,我會送你重入輪回。”淺野良頓了頓,他不知道伏見鹿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那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我覺得,凡事得發自本心,我想這么做,就這么做,而不是你威脅我這么做,我才這么做。”
伏見鹿一臉光偉正,其余人都以為他要拒絕,純子露出痛苦的表情,槍手都已經抬起了槍口,不料他忽然話鋒一轉:“我想睡女人,不是因為你用槍口指著我,而是因為我本來就想。”
眾人一愣,片刻后反應過來,大聲哄笑。就連淺野良都忍俊不禁,他笑著鼓掌,說道:“伏見君真幽默,既然如此,還請盡快開始吧,大家都等不及了……”
“我想從堀江君先開始。”
說著,伏見鹿搖頭嘆息:“我這個人心地太善良了,見不得有人受苦,不如現在就了結了他,以免堀江君事后平添痛苦。”
“不行,儀式順序不能亂。”淺野良拒絕了。
“通融一下都不行嗎?既然沒有超能力,何必拘泥于儀式正確與否?”伏見鹿皺起眉頭。
見他面露不愉,淺野良也不想把場面搞得那么僵,日后他們還得一起愉快地共事,入職考試就沒必要搞得太嚴苛了。
“好吧,為了你,破一次例。”
淺野良用眼神示意,兩名教團骨干當即披上了衣服,掀開白紗,把堀江圭帶進了大廳。
他跪在地上,手腳都被繩子捆住,嘴巴被堵死,眼睛也被麻布蒙上了,身體如同煮熟的蝦,腰背弓起,皮膚漲紅,發出嗚嗚的嘶吼聲。
母女倆見狀,絕望地哭號起來。方才她們聽這群教徒談論堀江圭的生死,就像是在菜市場跟商販談論是否要殺雞一樣,只有親身經歷才能體會到這種恐懼有多么可怕。
教徒給了伏見鹿一把槍,里面只有一發子彈。
淺野良后退了一步,站在眾人身后,示意伏見鹿可以開始了。
“不要……求求你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純子想攔在哥哥面前,但卻被其他教徒摁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