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令我瞌睡全無,訝然問道,“出什么事了?”
塔娜神色慌亂,語速也不覺加快,“今早,張瑩瑩在來學校的路上被外賣騎手撞飛,現在人已經被送進了醫院。
可她的輔導員聯系不上家屬,正在挨個詢問她爸媽的聯系方式,都問到我這里來了!”
我心猛地一緊,像有條無形的絲線將腦海里那些零碎的思緒穿了起來。
半晌后,塔娜幽幽開口,“小鹿,她會沒事的吧?”
我不動聲色的睨著她,“你這是在擔心張瑩瑩?”
塔娜咬了咬唇,略顯無措的說,“張瑩瑩是因為我不讓她住在寢室,才會出去租房子的。
聽說她她家里很困難,父母從來沒給過她生活費,張瑩瑩沒錢,只租得起離市區很遠的農村自建房,還要擠早班公交來上學。
今早她就是在趕公交的路上出了車禍,現在還不知道什么情況……”
“心軟了?”她的反應在我意料之中。
塔娜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看起來像個嬌慣囂張的小公主,實際上心地比誰都善良。
“我只是在想,如果那天我沒有讓她搬出去住,而是讓宿管阿姨來處理這件事,她是不是就不會去郊外租房子了?這樣是不是也不會發生意外了?”
我沒法回答她。
按照因果論,張瑩瑩發生意外的事,多多少少和塔娜有些關聯。
但我知道,無論是張瑩瑩還是塔娜,都不是這場事故的直接造成者,幕后那個人才是最可恨的!
塔娜趴回桌上,把頭埋進了雙臂之中,囔聲囔氣道,“小鹿,你說這是不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張瑩瑩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的,我豈不是要內疚一輩子啊!”
我思忖了下,“咱們下午第一節沒課,中午放學后一起去醫院看看張瑩瑩吧?”
塔娜立刻點頭附和,“要叫上佩雯嗎?”
我的視線在教室里搜尋了圈,竟沒有發現江佩雯的身影。
“咦,佩雯沒來上課嗎?”
“哦!她今天請假了,說叔叔家里有點事情,去她叔叔家了。”塔娜重心還在張瑩瑩身上,對此不甚在意。
我卻十分驚訝,“叔叔?”
江佩雯說得這個叔叔,該不會就是安韋博吧?
自從知道安韋博會壓勝術之后,我便認為他不是好人,突然有點擔心江佩雯的安全。
我給江佩雯發了條信息,她很快答復,說叔叔家中有事,不能跟我們一起去看張瑩瑩了,讓我們幫她帶束花過去表達心意。
她說話語氣都很正常,令我稍稍松了口氣。
下課后,我和塔娜在校門外的花店買了一大捧康乃馨,飛速打車奔至市醫院。
向服務臺的工作人員打聽到張瑩瑩所在的病房,剛推門進去,便看到一名中年女人扯著一位外賣小哥正在吵架。
“你這人怎么回事啊,撞了我女兒還不想負責!我辛辛苦苦的把女兒養這么大容易嗎,她剛考上名牌大學,前途無量,差點就被你給撞死了!
現在人躺在病床上,右腿骨折,讓你掏五萬塊錢賠償金你都拿不出來?”
說話的那名中年婦女長相刻薄,皮膚粗糙得像失去水分的橙皮。
她身上那件洗到褪色的藏藍工裝應該是從集市上回收的勞保工作服。
而張瑩瑩則躺在靠墻那張病床上,姣小的臉龐被痛楚填滿,神志還算清醒,但臉色異常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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