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桿筆直如青松,如同一根緊繃的弦。
從這里經過的水族紛紛感嘆,卻無人敢上前。
這一跪,便是一天一夜。
他膝蓋以下的部位麻木到沒有半點知覺,殿內終于傳來龍秉策激動的嗓音,“王妃醒了?”
龍冥淵長長舒了口氣,心里的負罪感終于消散。
卻聽見王妃用虛弱的語氣對龍秉策說道,“龍冥淵,留不得了……”
無法抑制的痛從他心底深處爆發出來,全身血液都在沸騰奔涌。
他很想沖進去問一句,為什么?
下一秒,王妃的話便給了他答案,“他把澤兒傷成那樣,殘暴的本性已經顯露出來,你還在猶豫什么?
你難道忘了上古時期那兩對雙生龍子是如何相互殘殺,最終弄得民不聊生的嗎?
生下龍冥淵那日,是你勸我,無非就是多一口飯,讓他陪伴澤兒一起長大,等將來我們都不在了,他能盡到兄長的責任,幫我們輔佐澤兒,也是好的。
可你如今看到了,他本性殘虐,心里根本就沒有手足之情!
甚至連我這個生母都不放在眼里,隨意頂撞。
你留著他,遲早會惹出大禍!
天象是不會騙人的,我們把他養到今天,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讓他走吧!”
龍冥淵的心仿佛被利器豁開了一道大口,從里向外灌著寒風。
片刻后,龍秉策從殿里出來。
龍冥淵雙手緊握成拳,跪在冷硬的水晶石階上,緩緩抬頭。
他還沒有聽到龍秉策的回答,心底還殘存著一絲岌岌可危的幻想。
龍冥淵喉結微動,“母后還好嗎?”
龍秉策朝殿內看了一眼,沉聲道,“我已用法力穩住她的心脈,暫時睡下了。”
龍冥淵抿唇,“今日頂撞母后是我不對,可龍冥澤受傷一事,當真與我無關,我……”
“淵兒……”龍秉策打斷了他的話,聲調里透著些許疲憊,“今日北海龍王派人接幼子前去教化,你收拾一下,明早便動身吧。”
龍冥淵眸中最后一絲光也徹底黯淡,緊握的雙手因太過用力而微微發抖,“憑什么是我呢?”
“你母后病重,妹妹年幼,澤兒要留下來照顧心月,只能你去。”龍秉策不動聲色地站在臺階上,睥睨著他,威壓十足。
龍冥淵眼眶微紅,死死盯著臺階上那個身穿龍紋錦袍的男人,像是不甘,更像是絕望,“我不想去……”
龍秉策按捺了許久的怒火終于噴薄而出,厲聲喝道,“哪由得你想或不想,這是你生來就該背負的義務,你沒得選!立刻回去收拾東西,明早啟程,前往北海!”
龍冥淵仿佛生生咽下一顆苦膽,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只余滿腔苦澀。
他起身,不小心趔趄了下,兩條腿麻木到失去知覺,連如何走路都忘記了。
龍秉策突然在他身后喊道,“淵兒,等一下。”
龍冥淵回過頭,神情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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