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牛糞的味道充斥口鼻。
鄧肯感覺自己的腦瓜子嗡嗡的,右臉好似重重挨了一拳,半邊臉頰腫脹,嘴里一股子血腥味。
他的臉上身上全是牛糞,身體撲倒在一個糞堆草垛旁,還沒等他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情況,他便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凄厲慘叫聲,還有剁肉般砍在骨上的聲音。
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鄧肯踉踉蹌蹌地爬起,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具死不瞑目的尸體,一個西方面孔的中年男人,看打扮像是農夫,衣衫襤褸,人已經死了,嘴里還在滲著血沫,胸前滿是血污,身下壓著一桿糞叉。
又是一聲慘叫。
三十米外,一個農婦被一劍砍翻,頸部大動脈噴出的鮮血足足有一米多高。
一道魁梧兇狠的身影收回利劍,一腳將農婦的尸體踢開,反手又是一劍將試圖反抗的農夫刺了一個透心涼。
屠殺!
這是一場徹徹底底的屠殺。
三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在屠殺一群手無寸鐵的農民,他們砍瓜切菜般沖散了這群烏合之眾,然后手中的武器每一次揮擊,便帶走一條無辜的生命。
自己穿越了。
鄧肯在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這一點,然后下一秒他便伸手握住了旁邊的糞叉。
武器并不能帶給他絲毫的安全感。
但這種情況下,手中有武器和赤手空拳完全是兩種概念,他用一秒鐘觀察了一下自己,衣衫襤褸,還算健壯,一副新的身體,很年輕,身上沒有很嚴重的傷勢,就是右臉估計挨了一拳。
可以戰斗,但根本打不過。
他們是一群潰兵。
大腦中的信息非常龐雜,可能是這幅身體原主人的記憶,鄧肯沒有時間去消化,他用強大的意志力剝離出眼下對自己最有用的信息。
帝國又戰敗了。
潰兵掠奪村莊,跟農民發生劇烈沖突,動手屠殺了這個人煙稀少的村莊。
他們不打算留下活口,因為罪名可以推到敵人頭上。
“先活下去!”
鄧肯意識到自己隨時可能會死在這里。
匪過如梳,兵過如篦。
潰兵,他們的所作所為已經跟畜生無異。
這些潰兵在面對一群農夫時宛如兇狠的豺狼,仿佛這樣就可以找回他們被敵人輕易沖散的勇氣。
鄧肯握著糞叉悄悄后撤。
他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可以靠著一桿糞叉干掉三個裝備精良接受過專業軍事訓練的士兵,其中有一個打扮還很像是中世紀的騎士,只不過沒有裝備板甲,也沒有頭盔,身上的裝備有點像是罩袍鎖子甲。
“外掛呢?系統呢?”
“深藍!”
“加點!”
鄧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這時已經后退了數米,沒有外掛他毫無勝算。雖然不知道這些農夫跟身體原主人的關系,但是他既然穿越了,獲得了一次新生,就不甘心輕易地把小命交代在這。
所以他準備戰略性撤退。
“那邊還有一個!”那騎士打扮的男人已經殺紅了眼,他布滿血絲的陰鷙雙目掃了一眼四周,當即道:“鬣狗,去干掉他!”
不遠處,一個表情猙獰的高瘦男子轉身就朝著鄧肯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