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普頓。
鄧肯當然希望自己統帥軍隊征戰四方,可是他現在有點理解為什么古代的皇帝很難御駕親征了。
因為他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
一旦皇帝國王遠離了權力中樞,那么就沒辦法調度全局,也無法時刻關注到局勢的變化。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從,皇帝御駕親征后,很多事情都沒辦法處理,這個時代也不可能把情報送到前線去。
眼下,發生了一件比戰爭更加重要的事情。
帝國皇帝瓦倫提尼安三世跟護國公埃提烏斯徹底決裂了,甚至是在近臣的挑唆下,他已經有了謀殺埃提烏斯的念頭。
這其中最挑事的就是帝國元老院。
瓦倫提尼安三世如今產生了一種錯誤的判斷,他認為自己有帝國元老院的支持,就可以在除掉埃提烏斯后掌控全局,但是他忘了元老院也已經無法影響到軍隊了。
鄧肯不記得很多的歷史細節,但是他知道原定歷史里埃提烏斯是怎么死的。
埃提烏斯被人亂劍刺死,死法有點像是凱撒大帝,身中上百劍,幾乎在場的人都補了一劍,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場。可想而知,這些年埃提烏斯作為一個權臣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鄧肯一邊聽阿妮婭的匯報,一邊看昆圖斯緊急送來的密信,表情頗為凝重道:“恐怕他們是真的鐵了心要弄死埃提烏斯了。”
馬克西穆斯這個家伙,鄧肯不熟悉,但是阿妮婭很熟。
只見阿妮婭介紹道:“馬克西穆斯是帝國的名門望族,背后的勢力盤根交錯,兩次擔任執政官,差不多已經掌控大半個元老院了。”
別看帝國日暮西山,只能控制意大利周邊地區,但是老牌的貴族依舊權力很大。
帝國衰弱,不意味著他們衰弱,事實上他們富得流油。
一個帝國的滅亡,必定在最后時刻,所有的權力和財富都朝著極少數人高度集中,其他人已經沒有辦法了,只能依靠暴力武力來推翻這一切。
這些元老院的豪門貴族,幾百年下來,可想而知到底多么富有。
鄧肯停下腳步,好奇問道:“你跟馬克西穆斯,哪個更有錢?”
阿妮婭是真富婆。
鄧肯起家基本上全靠她資助,可以說沒有阿妮婭的資助,鄧肯前期就必須打家劫舍劫富濟貧了。
聽到鄧肯的話,阿妮婭沉吟片刻道:“哪怕是十個我加起來,也不足他們家族的一半財富。”
嘶!
這么有錢的嗎?
阿妮婭繼續道:“瓦倫提尼安三世的奢華生活,一定程度來自他們的資助,而且在帝國沒有衰落前,他們家族還擔任地方總督和執政官,據我所知,他們曾經控制了好幾座金礦銀礦。”
狗日的,這不亞于唐朝的門閥了。
阿妮婭繼續道:“如果馬克西穆斯真打算謀殺埃提烏斯,絕對有機會成功。”
“當年帝國元老院能謀殺凱撒大帝。”
“現在他們謀殺一個護國公,還說服了皇帝支持,再加上埃提烏斯自視甚高,自認為忠于帝國,大概率不會有所防備。”
歷史的輪回在重演。
凱撒大帝被謀殺,屋大維開啟了帝國元首制,如今護國公埃提烏斯也上了元老院的謀殺名單,歷史就好像是轉了一個圈,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兩人朝著公爵夫人伊格賴因的府邸趕去。
阿妮婭沉吟片刻,小心翼翼道:“我們如何應對?”
她其實想問鄧肯打算怎么做。
是提醒埃提烏斯,還是靜觀其變,對不列顛行省來說,靜觀其變才是最好的抉擇。
這場謀殺如果成功,帝國就真的完蛋了。
鄧肯轉頭看了阿妮婭一眼,緩緩道:“你是想問我,要不要救埃提烏斯對吧?”
他沉吟片刻,緩緩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