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
“施主有禮了。”
不戒和尚在江湖上是出名的暴脾氣,一言不合便要動手效驗佛法,但此刻他卻是十分謙和有禮,見面先收起了禪杖,主動雙手合什道:“少俠可是魔門中人?”
這大和尚修得是怒目金剛,殺伐極重,行走江湖沒少敲爆別人的腦袋,但跟眼前的少年一比,還是顯得比較隨和了。
畢竟不戒和尚不會把別人的腦袋擰下來,而且擰得這么順手。
少年看了一眼跪在腳下的合歡派女弟子,此女已經化做了綠色標記的單位,神色誠惶誠恐,全身發顫,哭得梨花帶雨,宛如是瑟瑟發抖的小狗一般。
他轉頭望向了對面的大和尚,緩緩道:“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不戒和尚握住了手中的飛龍禪杖,微微點頭道:“若少俠是魔教中人,那么貧僧今日就必須得除魔衛道了。”
“少俠身上殺伐之氣太重,一身的血煞罡氣。”
“今日不除,將來怕是要屠戮蒼生!”
聽到這大和尚的話,少年的雙掌化作淡淡金色,隱隱透著一絲血色氣勁,虎煞拳已經登堂入室,雙掌的位置護體真氣凝練成罡煞,不過僅限于雙手,想要用罡氣護住全身,那得先練出先天真氣不可。
他的雙眸微微瞇起,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大和尚,視線在對方手中的禪杖上停留。
不戒和尚垂頭低眉,繼續道:“我若與少俠交手,兩人必有一死。”
“大概死得還是貧僧。”
“所以有一惑,想請少俠解答。”
不戒和尚行走江湖也有數年,第一次感覺死亡如此之近,他用佛門秘法觀眼前的少年,卻是什么都看不到,又好似看到了無邊的尸山血海,便是神話中的阿修羅也遠遠不如。
他開口時,就已經做好了圓寂于此的打算。
玄奘一脈的傳人,都剛直得很。
少年雙手的罡煞宛如暗金色微光,他淡淡道:“問吧。”
不戒和尚點頭,詢問道:“少俠修煉得可是血煉大法?”
他跟魔門中人交手多次,認得出這邪門武功,說是內功心法,其實更像是上古時代的秘法咒術。
少年點頭道:“是。”
這人間體一直沒有像樣的內功心法,所以練得還是血煉大法,而且血童咒印刻入心脈,不是輕易能夠消除的。
不戒和尚疑惑道:“血煉大法邪門無比,修煉者宛如入魔。”
“我觀少俠卻是神色清明,甚至有游戲人間之態。”
“何解?”
少年皺眉,不明所以道:“功法是功法,我是我,哪有那么多事。”
他對武學研究不深,人間體練了邪門功法,管他什么事?
難道修魔功就一定要入魔嗎?
不戒和尚若有所思,接著恍然大悟,喃喃道:“難怪如此。”
這少年的神色不像是入魔之人,而且雖然用得是魔功催動真氣,可是身上的殺意煞氣卻更像是得到了兵家真傳。
這煞氣的味太兵家正統了。
少年好似有些不耐煩了,問道:“大和尚,你還打不打了?”
打就打,羅里吧嗦一大堆。
不戒和尚繼續道:“那少俠并非是魔門中人?”
這人好煩,怎么這么執著于一個身份。
這年頭誰沒有馬甲。
行走江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少年冷冷道:“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