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雅被繼往生和左護法詢問的視線釘在原地,不敢抬頭。
因為她也拿不準韓飛陽會不會如實闡述
一行人步履匆匆地穿過回廊,在韓飛陽養傷的閣樓外站定。
隱約的腳步聲傳入屋內,床榻上的韓飛陽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雖然計劃有變,但徐也的出現,反倒讓這場戲更有盼頭了。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
徐也和林羿在牧雅的引領下踏入內室。
一眼便看到韓飛陽雙目緊閉躺在床榻上,面色蒼白如紙。
林羿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撲在床沿嚎啕干哭:
粗......韓老弟啊韓老弟!你怎么傷成這樣?
你看看你,你
他雙手胡亂摸索著,可這渾身上下,竟連個傷口都沒有
林羿不得不停止干嚎,求助地望向徐也。
徐也微不可察的點點頭,陰著臉走了過來。
指尖凝聚起一縷靈光,緩緩渡入韓飛陽體內。
突然,徐也如遭雷擊般后退兩步,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驚駭之色:
師弟!告訴師兄,到底是誰將你害至如此境地?
他顫抖著聲音,這內傷已損及根基,日后修行之路怕是
這番做派讓玄金門眾人心頭俱震。
他們分明親眼所見韓飛陽已無大礙,此刻徐也卻口口聲聲說著加害二字。
門主與左護法交換了個眼神,眉頭緊蹙——這分明是要把臟水往玄金門身上潑!
牧雅站在床榻旁,指尖不自覺地絞緊了衣袖。
她是最清楚韓飛陽狀況之人,可面對徐也悲憤的質問,卻如同被架在火上。
揭穿這出戲,便是與天元劍宗撕破臉。
可若任其發展,玄金門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師...師兄
韓飛陽突然掙扎著支起身子,氣若游絲道:帶我回宗
徐也趕忙將他扶起,劍眉倒豎,呵斥道:
你且說是誰設下的圈套?
我天元劍宗劍子在此,定要為我宗弟子討個公道!
他目光如電,余光似有似乎掃向三人。
韓飛陽虛弱地搖頭,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門窗:
此地...不宜多言...還是回到宗門再敘吧。
話音未落便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竟滲出絲絲血跡。
臥槽!!!
繼往生一聽,眼珠子險些瞪出來。
這不擺明了回去要給我玄金門潑臟水嗎?
演都不演了?
這要真讓他回去,相信不出幾日,天元劍宗就又得來人了。
到那時,來的可就不是這兩個筑基境的劍子了
“不能讓他們離開,快去先將他們穩住!”
牧雅耳邊響起繼往生急促的傳音。
此刻他腸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當初就該給韓飛陽制造些意外,讓他將《玄金訣》學了去。
如此,還能念他玄金門幾分人情。
如今倒好,偷雞不成蝕把米,硬訛不成,擺明了要報復啊
繼往生不是沒想過此事,制造機會被他意外習得后,即便百里照追究也尋不到他們頭上。
當時只想盡快將韓飛陽打發走,《玄金訣》乃是鎮宗之本,白白被一個外人學了去,心里難免有所不愿。
怎料如今會淪落到如此局面,鎮宗秘法外傳令人肉痛,但總好過被扣上謀害劍宗親傳的罪名吧
看著眼前這出荒唐戲碼,繼往生心中泛起一陣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