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信封里有來自匈奴王庭的問責,有以前宣誓效忠于他的部落發來的試探,更有來自他那三個競爭者的奚落。
這其中,來自他最大的支持者頭曼單于的信最讓他感到不安。
作為匈奴至高無上的王者,頭曼單于下達給他對信里居然沒有對他的失利進行指責,這是一個很恐怖的信號。
關心你的人總是愿意多罵罵你的那個——這句話并不完全準確,畢竟二百五哪都有,可很多時候,這句話還是有些道理的。
往惜之時,頭曼單于對于他的一些行動若是感到不滿,經常會在私下進行指責,氣頭上的時候甚至會寫下謾罵的話,那時候雖然被罵可伊稚邪心中還是有底的。
而現在,自己最大的支持者頭曼單于對自己的感官到底如何,伊稚邪已經不敢打包票了。
“該死的周人,該死的王禹,該死的奴隸與賤民,你們統統都該扒皮充草!”低聲的辱罵兩句暫且發泄一下心中的郁氣以后,伊稚邪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
這次南下,他本以為率領十萬大軍的他必然能夠易如反掌的拿下雁門關,將周人的并州當做白得補給。
可誰曾想到,手握十萬大軍的他居然在雁門關這處地方,被那個叫做王禹的周人徹底釘死了,落到現在這種進退不得的地步。
及至目前為止,十萬大軍已經快要斷炊了,第一場雪落以后,還不知道有多少牧民要死在遷移的路上。
到時候,自己就算不落到一個人嫌鬼厭的地步,也絕對好不到那里去。
雁門關內,粗陋的城主府內。
緩緩合上即將呈送至州府的軍報,王禹沖著主寫軍報的馮和點了點頭:“馮校尉辦事我放心吶,這軍報就照你擬出來的條陳寫吧。
我昨日觀星,天象不出三日就將發生變化,屆時一場大雪必然落下,關內的御寒物資可不能短缺了。”
見王禹點頭同意了自己列出的條陳,馮和立馬小心翼翼的以雙手接回王禹手中隨意遞回的奏折。
由不得他不小心吶,這一個半月以來,王禹憑借著最高指揮官的身份以及那一身無可匹敵的功夫,在雁門關軍中的積威是越來越重了。
再加上他平日里賞罰分明,一諾千金。
此時,若非王禹領兵的時日還不夠久,沒有徹底的折服這關內的所有士卒,他甚至都能拋下自個這個雁門關校尉獨自領軍了。
對于馮和的態度轉變,王禹看在眼里記在心里,馮和這個家伙是一個有心人啊:“馮校尉,北地騎士招募的如何?”
經過接近兩個月的共處,馮和對于王禹跳躍性的思維已經有所適應:“回太守大人的話,自一個半月前的招募令下發之日起,總共有九百六十名北地騎士應召前來。
其中將近五百多人都是我們細柳營走出去的老卒,這些時日整訓下來,只要一開始不正面迎擊伊稚邪麾下的狼兵,卑職相信,他們不會輸給草原上任何部族的騎士。”
聽聞有九百多名北地騎士應征以后,王禹這才展開了笑顏。
目前雁門關內還剩的這七千多名將士里,他已經精挑細選出了一千來名北地騎士,再加上這應召而來的九百六十名北地騎士,雪落之前他能夠湊出兩千名弓馬嫻熟的騎兵。